所有聲音都慢慢遠去,成為虛無的、難以捕捉的信息散在空氣中,黏稠的血從烏黑的頭發下滲出,蜿蜒着流下,将半張臉都暈染成鮮紅的顔色。
“汪?”
淡淡的血腥味引起了薩摩耶的注意,它從座椅下方爬出來,聳着鼻子探究氣味的來源。
很快,它便發現坐在前面的主人垂着腦袋不動彈了,血腥味是從主人身上傳來的——他受傷了!
“汪嗚?汪汪!
貓貓伸出舌頭舔了舔葉琮鄞的臉,将他大半張臉和脖子都沾上了濕漉漉的口水,每隔會兒就停下來,歪頭去看白色氣囊沒有完全遮住的一點側臉。
昏睡的人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它徹底急了,垂下腦袋叼住幾根手指,用犬牙試探着磨了磨。
“汪汪汪!”
狗狗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主人的狀況讓它焦慮不已,狹小的空間讓它沒法轉開身,隻能焦慮的原地跳腳。
它想了又想,幹脆拱着腦袋從葉琮鄞胸腔與方向盤之間的空隙鑽了進去,想憑借自己的力道把人支起來。
無濟于事。
薩摩耶洩了氣,退了出來,直勾勾地盯着不搭理自己的主人:“汪!”
它盯了好半天,垂下頭重新叼住手指,動了真格,用上力氣啃了一口。
“嘶!”
指尖上的疼痛令半夢半醒中的人清醒過來,意識回籠的瞬間,身軀上各處的疼痛便被齊齊喚醒,葉琮鄞艱難地偏過頭,看見了灰撲撲的一團。
直棱棱的三角耳捕捉到了輕微的聲響,它立刻松開嘴,擡頭湊了過去。
高熱的舌頭舔在臉上,癢癢的
葉琮鄞調動身上的力氣推開薩摩耶的腦袋,枕着氣囊,轉頭往窗外看。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太陽悄然升起,碧藍如洗的天空經過陽光的照射,折射出小半截彩虹,挂在天邊,如夢似幻。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不久前的生死危亡隻是一場噩夢。
“先生,您還好嗎?”
掉在座椅下的手機并沒有被挂斷,通訊員每隔幾分鐘都會詢問一次,以此來判斷受難者此刻的狀态。
葉琮鄞彎腰撿起手機,啞着聲音回答:“我沒事,雨也停了。”
他推開車門,泥漿早就流過了這塊區域,幸運的是泥漿并不算多,踩下去時隻沒過了腳踝。
“泥石流也停下了。”
接線員明顯地松了口氣:“好的,請您在山上稍等片刻,搜救人員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