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孟允一把攥住時希手腕,隐約能感受到皮膚下跳動的脈搏。
記憶仿佛被清空,那些色彩濃麗的畫面逐漸模糊消失。
蕭孟允心想,看吧,果然是世界意識在作妖,他就算真對時希有什麼想法,也不可能這般不知羞恥!
他又不是滿腦廢料的牲口!
“孟允哥?”
蕭孟允松開手,清了下嗓子:“預報說可能下雨降溫,出門記得添件衣服。”
外面豔陽高照、萬裡無雲,實在看不出一丁點要下雨的意思。
降溫更是不可能,花園裡,地面仿佛要融化,連向日葵都被曬得蔫巴巴。
時希彎着眼睛笑,他孟允哥說下雨降溫,那就一定沒有錯!
[連關心人都這麼小心翼翼又笨拙,蕭孟允世界第一可愛!]
[他真的,我哭死!]
“我走了。”蕭孟允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外走去,再繼續待下去,他才是真的要哭。
管家低頭掩去嘴角的笑容,自從時希來家裡,先生身上終于有了些年少時的影子。
走出去很遠,蕭孟允仍能聽見時希叭叭叭的心聲。
他回頭看一眼,時希笑得眉眼彎彎,同他揮手再見。
手有規律地上下擺動,跟店鋪裡招财貓似的。
蕭孟允眼裡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溫柔。
等蕭孟允的車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時希才轉身回去。
他想到什麼:“管家叔叔,待會我朋友要來。”
管家微笑颔首:“我會讓人提前備好茶水點心。”
“謝謝您。”
“不客氣,應該的。”
時希剛把書本翻出來,謝知打電話來說他到了門口。
等他跑下樓,管家已經帶着謝知進門。
謝知正扭頭跟管家道謝,他說話時喜歡看着人,眼神清澈幹淨。
管家心想,這孩子的眼睛跟老夫人有些像,一看就知道性子很好。
兩個小學渣湊一起,複習進度沒往前走多少,點心倒是填進去半肚子。
謝知咬着面包感歎:“這要是記憶面包就好了!”
“是啊是啊。”
管家敲門進來,說家裡的小貓崽被母貓銜出來放風,問他倆要不要下去看。
時希和謝知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學太久也累,要不休息一會?”
兩人一拍即合,書一丢,歡歡喜喜下樓看貓去了。
小貓總共有三隻,兩隻三花和一隻純白色。
母貓也是隻三花,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知道養得很好。
聽管家說,母貓原是隻流浪貓,來時就懷了崽。
蕭孟允那段時間生着病,擔心野貓身上帶病菌,管家原想把它趕出去,卻被蕭孟允阻止。
他讓人在院裡搭了豪華貓屋,又帶母貓去寵物醫院做了全套檢查,還特意請專業人士回來照顧。
“孟允哥人真好。”
時希又忍不住心生憂慮,怎麼蕭孟允總生病啊,書裡也沒寫過這些劇情。
垃圾書!
謝知替他問出口:“蕭總經常生病嗎?”
管家也沒藏着:“先生三年前被人推下海大病一場,總也養不好。”
“兇手抓到了嗎?”
謝知聽過這事:“好像是蕭總一個表弟,應該快出獄了吧。”
謝州曾在家裡提過一嘴,說蕭孟允那個表弟五毒俱全,讓謝知以後離有關蕭家的人都遠一點。
書裡沒有這個情節,時希心跳陡然加速,人被氣得腦袋發昏,蕭孟允到底受了多少苦。
“就關三年不到?”時希不滿道。
謝知跟時希同仇敵忾:“就是就是,我哥說那家夥不是好東西,就該一直關着才好。”
“可不是嗎,最近那家人還來先生面前鬧。”管家惆怅道,“先生看在老爺子面上不跟他們一般見識,隻能休假在家躲着。”
時希開始在心裡嗷嗷哭,他可憐的崽,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委屈。
管家點到為止,笑着說:“不提那些糟心事,還是去看小貓吧。”
母貓挺親人,還會主動跟人撒嬌,叫聲又嬌又軟。
“起名字了嗎?”時希問。
“先生不讓取。”管家道,“他說起了名字就不自由,不取名小貓随時能離開。”
時希撞了下謝知手肘,小聲道:“我說的沒錯吧,蕭孟允超級溫柔。”
謝知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真不愧是我偶像!”
動物幼崽多半都能萌化人心,時希和謝知趴在貓窩前,跟着咪嗚咪嗚不停,眼裡閃着同款小星星。
小貓沒在外面待太久,很快又被母貓銜回去。
謝知跟時希一起吃了午餐,兩人都是自來熟的性子,頗有把蕭家當成自己家的意思。
自從老爺子過世,蕭孟允又病着,蕭家許久未這樣熱鬧過,管家心情好,送吃送喝不停歇。
等蕭孟允傍晚到家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
客廳地毯上,說好頭懸梁錐刺股複習的時希和謝知正跟管家玩鬥地主,倆小傻子臉上被貼滿紙條,都快看不清人臉。
管家面不改色撕下臉上唯一的紙條:“先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