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上新品,他決定先做個五六十根。為免影響到春卷的銷量造成浪費,就先把量由六百降到五百,這樣一來應該能賣的完。
柳虞就着白開水啃了口油條,覺得很是滿意,對自己也越發充滿信心。
清河鎮小巷某個狹小的磚瓦房内,周域正坐在一個鐵架子旁煮粥。
聽小孩說,這個叫油條的面食,就應該搭配着清粥一起吃才更有味道。
鍋裡開始連發着噗噗的聲響,他忙不疊将柴火給澆滅,又迅速盛出一碗粥,簡單吹了幾下。
油條不似剛出鍋那會兒看起來松脆,已經有點疲軟的迹象,但這并不妨礙味道還是一樣的香。
他輕輕咬上一口,口感和早上柳虞特意給他留的春卷不同,這個吃起來更有韌勁,明明隻是純粹的面油混合香,不摻雜其他味道,卻意外的越嚼越香。
他很喜歡,一口油條一口粥直至吃到打了個飽嗝,袋子裡的油條也已經消失殆盡。
周域心想,小孩有這樣的手藝,以後若是到了J市,恐怕立馬便能治好那些公子哥兒們挑食不愛吃早餐的壞毛病。連自己這種向來不太重口腹之欲的成年人都抵擋不住的誘惑,他不認為其他人能抵抗的了。
……
一夜安眠,第二天柳虞半眯着眼靠在門口,準時迎來了早起趕來的周域。
早上六點鐘,太陽還未完全出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柳虞跟在闆車後面一路走一路撥弄着路兩邊雜草上凝起的露水。
興緻上來了,偶爾還會哼出幾句五音不全的語調來,沒頭沒尾的偏偏又十分難聽,把前方拖着車的周域也逗的忍不住發笑。
有力氣的成年人就是不一樣,往日将近一小時的路程,縮短了将近一半就到了。
饒是如此,以往擺攤的地方,也已經有了不少人在周圍徘徊。見到柳虞早早就來了,高興的排好了隊伍。
隊伍裡有人起哄道:“小老闆,今天怎麼想開了,破天荒來的這般早?”
柳虞知道這是和往日一樣取笑自己賺錢不積極,也不急着解釋,隻嘿嘿一笑便道:“今天出新品,名叫油條,五分錢一根,隻有六十根,大家先到先得哦!”
見早點攤子出了新品,衆人也來了興趣。五分錢對鎮上人而言,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隻要做的好吃,偶爾嘗個鮮還是舍得的,于是紛紛叫嚷着要來上一根。
許利平一如往常擠在隊伍裡,自從上次買了春卷回去,一家人早晨不吃那玩意兒就感覺有點食不知味。今日見衆人都在哄搶一種叫油條的東西,當即立斷咬牙也要了五根。東西雖貴,但也沒道理光看着孩子先吃上了新品,自己和媳婦爹媽在一旁幹看着。
周域将油條仔細包好遞到他手中,許利平道了聲謝暗暗用手颠了幾下紙包。沒啥重量,五根油條二毛五,換往常都夠他買上十幾個鮮香酥脆的春卷了,也不知道這玩意兒賣這麼貴是有什麼講究。
許利平将紙包颠來颠去半天也看不出個門道來,隻能悶頭往家趕。
“春卷呢?今天怎麼帶回來個新鮮玩意兒來,是去遲了沒得買了嗎?”許父迎上來問道。
許利民知道,他父親這是在怨他為啥不給他帶春卷。
他有心反怼,奈何自己隻是個小富二代,全靠父母養活,隻得好脾氣道:“這是那個賣春卷的小攤主今天新出的早點,好像叫油條來着,别提有多搶手,也就來的早才能買到,換别人還輕易搶不到呢!”
許父臉色稍微緩和,伸手接過紙包。恰好許母将一盆白粥端進前廳,一家子人便坐下吃起了早餐。
“唔,這油條真好吃,看起來一碰就碎,沒想到吃起來噴香,還怪有嚼勁咧!”許母率先拿了一根吃了起來。
許父聞言也不擺架子了,給小孫子遞了一根,自己也拿起一根吃了起來。
“我就說我準沒買錯,别說,這攤主年紀不大,做早點的手藝倒是一絕。這油條我吃着倒是比春卷還要勝一籌。就是太貴了點,一根得五分錢呢!”許利民哼哧哼哧頭也不擡道。
他坐在一旁的媳婦沒有應聲,相比起油條,她倒是更愛吃春卷,裡面的餡料味道很足,還能當菜吃。
倒是許父闆着臉冷哼一聲道:“我說什麼來着,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油條可是十足的面炸出來的,用料可不是那薄皮素餡的春卷能比的,哪能有便宜的?”
油條俨然已經代替了春卷,成了許父一等一的心頭好。
他既有賺錢的手段,也看得開,隻要吃得好,也不在意多花那點錢。不然也不會叫自己兒子每天風雨無阻去街上買早點。
依偎在他懷裡的小孫子聽不懂他們在說啥,隻一味地往嘴裡塞着油條,他也覺得好好吃,比爺奶過年時才做的小面點還要好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