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眼疾手快,将捧着糖果的手往回縮,而後繼續喊道:“拿糖可以,但咱們事先說好了,排隊拿到糖的,就不許再跟着車子跑了,好不好?”
比起觀看從沒見識過的大車子,對小孩子們來說,還是能吃進嘴裡的糖果更有吸引力。
“好!”
下一秒,小孩們毫不猶豫齊齊應聲。
李文那略帶着誘哄的語氣,在柳虞看來,活像是拿糖誘騙小孩的拍花子。
但這些小孩,沒有一個有這方面的防範意識。有些人家連飯都吃不飽,那還管什麼“陌生人給的糖不要接”的道理。
他搖搖頭,趁着還在分糖果的功夫,悄咪咪繞過人群,走到車後座,輕敲後車窗。
車窗緩緩打開,
“哥!”柳虞懷着激動的心情喚道。
下一秒,許承德揚着大大的笑臉出現在他眼前。
柳虞:“……”
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怎麼是你?我哥呢?”
“喏!他嫌我煩,坐副駕駛去了。”許承德朝前面努着嘴。
柳虞小跑着繞到了副駕駛門,剛準備敲窗,門打開了。
一雙線條流暢有力的大長腿率先跨了出來,
“小虞。”周域輕聲喊道。
柳虞上前,一把摟住對方的腰身,“哥,想死我了。”
“好了,這麼想我,這麼久了也沒見你給我寄封信,報個平安。”周域嘴角噙着笑,狠狠揉了把懷中之人的頭發。
許承德也下了車,看着膩膩歪歪的兩人,忍不住打趣道:“啧,某些人眼睛小得很,隻看得見他哥,我這麼英俊潇灑的大活人看見了也和沒看見一樣。”
柳虞回過頭,這才想起剛剛興奮上頭,把人家給忽略了。
聽見這話,他臉頰頓時有些微微發熱。
“怎麼會,我就是看許哥來了,我卻沒見到我哥,有些着急。”他松開正抱着周域腰身的雙手,替自己小聲辯解道。
“跟他沒什麼好解釋的,他自己死皮賴臉非要跟過來的。”周域說道。
另一側,李文已經将糖給分完,小孩們也遵守諾言,一個個攥着糖果歡天喜地地跑了。
周域讓他獨自将車開到柳虞家門口的空地上,就一小截路,三人直接步走回了家。
“我說小虞弟弟,你可千萬别告訴我這破房子就是你家?”許承德打量着眼前的兩間土屋子,目露嫌棄。
他是不理解,J市好好的大别墅不住,天天念叨着老家,他以為老家是什麼金窩銀窩呢!結果卻令他大為震驚,這分明就是個土窩!
“我家其實挺好的,你沒住過不了解,其實住習慣了還是挺舒适的。”柳虞忍不住為自己的小窩辯駁,任誰家被初來駕到的客人嫌棄,心裡都會不高興,柳虞說着,嘴巴也跟着撅了起來。
這是委屈了。
别人不知道,周域卻對他的情緒十分了解,他快心疼死了。
當即一腳踹在許承德屁股上,将對方踢的猝不及防往前一踉跄。
“不讓你來,你非要來,來了還要對小虞家評頭論足。下次見到許叔,我一定要向他說道說道。”
許承德識趣的閉上嘴,似乎是想到自己剛剛的話實在是不過腦子,傷了小孩的心,又向柳虞語氣誠懇道了聲對不起。
柳虞其實不生氣,他隻是想替自己的屋子鳴不平,先不說他和自己還有鳳爪的合作。
許承德其實心并不壞,這種J市土生土長的大少爺,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瞧不上覺得他的土房子也是情有可原。
周域那一腳下去,許承德騷氣的西褲屁股上就出現一個滑稽的腳印,柳虞看着那腳印,心裡那點氣立馬就消了。
“沒事,我不生氣。”柳虞接受道歉,同時捏捏他周大哥的大手,示意他自己是真的不生氣。
周域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但并沒有打消下次見到他父親,讓他管管自己兒子這口無遮攔不尊重别人的臭毛病。
“對了,你們開這麼遠的車過來,路上應該沒吃到什麼正經飯菜吧!”柳虞将三人引到家裡,打了盆水洗去手上的泥垢,張羅着要給幾人做晚飯。
“我來幫你打下手吧!早就餓了。”李文顧不得老闆還在旁邊,直接開口嚷嚷道。
周域嫌火車太慢,不樂意坐火車。而三個人之中,就他是在人手底下混飯吃的,因此全程都是他在開車。
這一路長途跋涉,将他累的身心俱疲,這才一兩天時間,直接從相貌幹淨清爽的小帥哥熬成了油膩膩的‘那男的’。
難怪公司總有人私下管周域叫周扒皮,他算是見識到了。
若不是老闆獎金給得實在多,任誰讓他開這麼久的車,他都要分分鐘撂挑子走人。
“好哦!”柳虞盯着李文的臉,面露同情地點點頭。
幾人來的太突然,家裡沒有備什麼新鮮葷菜,隻能先随便弄點應付一下,想吃好的,也隻能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