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被放出來的是昨晚意圖接近他的男孩,大概是沒來過警局,沒吓着了。
此時還聳動着鼻尖,止不住哽咽。見到周域後表情幽怨,讓周域覺得越發莫名其妙。
周域将他帶到附近的一處餐廳,給他點了一份西餐。男孩從昨天到現在都未進食,餓得發慌,直接叉起整塊牛排瘋狂吞咽。
周域靜靜等他吃完,才緩緩開口道:“說吧,周兆行為什麼會找上你,找你接近我的意圖又是什麼?”
男孩微微一愣,随後搖頭:“我不知道,他說我長得和一個人很像,給我錢讓我過來的。”
“一點也不像,周兆行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勁。”周域被這話氣笑,周兆行真是毫無底線,他對柳虞除了親情并不存在其他的心思,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為了整他甚至還找了個未成年接近他。
如果他按照對方的預期一步步走下去,可以預見第二天他就會出現在報紙頭版上,成為遭人唾棄的對象。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不懂法,我也不懂法?為了那點錢值得嗎?”
男孩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道:“挺值的,給了我500呢!而且你長得好看,還是我占便宜。”
周域盯着眼前男孩的臉,難以想象這居然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能說出來的話。
“你很缺錢?”
“也不是很缺,他主動找上我的,我覺得還挺劃算就答應了。”
周域一時語塞,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和男孩正常對話下去。
“不要再有下次。這次你能出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他語氣帶着濃濃的威脅,說罷結了賬便走出餐廳,隻留男孩一人望着他的背影發呆。
“愛沒做成就算了,還得去警察局做筆錄,真離譜。”男孩滿臉可惜,低聲嘟囔道。
周域直接回了公司,以往偶爾也會通宵加班,所以他現在除了看起來有點憔悴外,精神還算不錯。
開年公司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剛到公司就有一大堆事排隊等着他。
大概是他昨夜沒歸家的行為讓柳虞很擔心,今天破天荒十點多就拎着保溫飯盒來公司找他。
“哥,你做晚應酬結束這麼晚嗎?怎麼都不回來睡覺呀!”柳虞一進門便迫切開口問道。
周域知道他擔心,并沒有說實話,騙他道:“有點晚,想到公司還有點事還沒處理,幹脆直接打道回公司了,直接在公司睡了。”
柳虞沒有多想,将飯盒一一打開。
柳虞一副想要邀功的架勢:“咚咚咚咚~看看我給你做了什麼!”
下一秒周域看清後笑出聲,看來今天的菜确實花心思了,湯罐裡裝着滿滿當當精心煨制的佛跳牆,這東西做起來最廢時間,往往需要炖上三個小時往上才能入味。
而現在才不到十一點,也就是說,柳虞為了給他做這罐佛跳牆,起碼七點鐘就起床了。對别人來說,可能就是正常起床時間,隻有周域知道,這對柳虞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周域從昨夜積攢在胸腔中的怒火、惡心與疲憊在這一瞬,被暖流沖刷的一幹二淨。
他甚至開始隐隐在心底鄙夷起周兆行的愚蠢與膚淺。即使自己對柳虞真的存在那種心思,這種心思也不會是因為外貌而産生的,柳虞比他僅靠外貌找尋來的男孩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不止佛跳牆哦!”柳虞揭開其他蓋子,還有一道紅燒排骨,爆香牛肉。
考慮到周域昨天應酬喝了酒,他特意沒有做刺激傷胃的菜。
“驚不驚喜?”柳虞笑着問道。
“嗯,很驚喜。”周域給他舀了一碗佛跳牆,又給自己舀了一碗,佛跳牆的鮮香刺激着他的味蕾令他食欲高漲。一碗下肚,胃也服帖下來了。
吃過午飯,柳虞一如既往準備進辦公室内的休息間小憩片刻。
剛到門口,周域精神一振突然想到什麼,作勢要喊住對方。
但柳虞動作比他要迅速許多,未等他開口,已經徑直走進去了。
看到房間的被子上明晃晃躺着一隻發夾,他先是一愣,扯起嘴角微微冷笑。
周域居然對他說謊了,這是他下意識裡最讓他不舒服的點。那隻發夾他認識,是他當初在精品店随手買來夾劉海的,前天在這裡睡覺丢在了床上。
本來沒什麼,但錯就錯在周域這人極度愛幹淨,房間也一向整理的整齊,如果真如他所說昨夜在這裡過夜,這隻發夾此刻絕對不會還孤零零躺在被單上。
所以周大哥為什麼要對他說謊?昨夜真的是在應酬嗎?種種疑問如彈幕般在他腦中秀着存在感,讓他無法忽視。
他的心情不知怎麼的變得失落,突然就洩了氣。
是他想太多了,他又不是周域的誰,周域就算騙了他又如果?他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自己沒資格去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