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菜燙熟了,随着滾滾的紅湯起起伏伏,模樣分外誘人。
梁遜眼疾手快夾起一筷子放進自己碗裡,再裹上一層自己親自調制的調料送進嘴裡,面露陶醉。
“真好吃,有這好東西,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哥幾個,大家早點過來也好給你捧捧場。”
“我這店才開幾天,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你不照樣自己聞着味過來了?”柳虞沒好氣道,随後他朝周圍環顧一周。
面積不大的三樓人頭攢動,座無虛席,哪裡還需要他倆個吃飯賴賬的人來捧場,現在多得是人搶着花錢過來捧場,還排不上隊呢!
他如今這兩家飯店,可是成了J市當地的香饽饽。
如果說飛雲居的受衆群體是老少皆宜,火鍋店的受衆則占領了J市絕大部分的年輕人。
年輕人請客吃飯能約到火鍋店的桌位那是倍有面子的事。
柳虞在公司遇上了李常,李常還告訴他,這家火鍋店還成了戀愛聖地,公司那些小情侶平時上班各忙各的,看不出私下有什麼瓜葛,下班後去火鍋店那是一遇一個準。
柳虞被這說法弄得哭笑不得,年輕人多了,情侶含量自然也就高。
日子風平浪靜的走着,柳虞每天一覺醒來和周域親密一番就開始了自己的潇灑生活。
偶爾覺得閑了就去廠裡幫許承德坐會陣,又或者去下面看看。
沒有什麼能累到他,當然,除了周域。
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男人,初嘗戀愛的味道,總是對某些方面的需求更加強烈。
但好在周域很溫柔,也懂得克制。
柳虞才十八歲就過上了這種事業愛情雙收的好日子,這樣的生活他要比别人多享受幾十年。
周圍人都說他上輩子一定說做了什麼大好事,今生才能有這福報,年紀輕輕就擁有了這麼大的産業和花不完的錢。
這還不算完,最可恨的是,有錢人很多,但天天不用工作躺着賺錢的全國恐怕也僅有柳虞這一個。
這樣的生活連許承德都開始眼紅,可他才松懈了幾天便被發覺,最後被他爸召回去好好享受了一頓思想教育。
什麼?你想學柳虞?你有人家那頭腦嗎?連你現在的成就都是當初借了人家的東風。
别人年紀輕輕就有了那番成就玩玩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學人家?你撒泡尿瞧瞧自己夠不夠格!
你老子我當年創業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仗着運氣好輕輕松松就獲得了,我瞧着都嫉妒,你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和人柳虞一樣潇灑過日子。
面對自己親爹的一頓輸出,許承德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終于老實下來,斷了念想。
年底,柳家村來了一封信,短暫的打斷了柳虞的生活。
信的落款處是二叔,信的内容卻并不是關心一雙在他手下工作的兒女的事。
柳貴死了!
說實話,看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柳虞感到不可思議,反應過來後内心像打翻了的廚房調味品一樣五味雜陳。
他和柳貴雖然關系很差,但這和他父母的教育不當存在很大的聯系。
一個被從小溺愛教壞了的小孩,他并不會因為這樣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逝世而感到高興。
收到信後,他第一時間将柳利民柳梅兄妹二人找過來。
這張曆時一個星期,輾轉了好幾站的信紙就這麼靜靜的攤開在桌上。
已經得知内容的兩人難得有些沉默。
柳虞垂眸點點信紙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柳梅有些無措,她和柳貴沒什麼感情,甚至因為以前家裡什麼好吃的都緊着他,她和妹妹隻能看着,她心裡還多有怨恨。
現在她有了一份好工作,每天過得充實,也不缺錢花,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可以自己花錢買,這份怨恨也就随着時間消散。
但要說對這個弟弟有什麼感情,那是必然不存在的,聽到這個消息,她除了驚訝隻有一點惋惜,更多的情緒便沒有了。
柳虞轉頭看向柳利民,尋求他的想法。
柳利民思索片刻後做下決定:“我和柳梅買明天一早的票回去。”
“小虞,”他語氣帶了一絲不确定的試探:“你回去嗎?”
柳虞還未開口,柳梅倒是先不滿了,“大哥,我回去幹嘛?家裡還需要我這個女孩子?我回去了早餐店怎麼辦?”
柳利民責備地看了她一眼:“他再怎麼說也是你弟弟,打斷骨頭連着筋,生前如何都沒關系,死後好歹回去一趟。”
他是家中長孫,家裡的大事樣樣都離不開告知他,他是必須得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