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貨!”村長給他的額頭來了重重一闆栗,“你當都跟你一樣每天不用學習?你哥上大學任務重,哪有時間回來看你這個蠢貨。”
柳虞對村長的教育方式哭笑不得,哪有話裡話外都在罵自己孩子是蠢貨的。
但畢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摻和,隻随意揉了揉柳文生的頭。
這時張桂芳端着熱騰騰的糖水從後屋走過來笑道:“你别慣着他,他就是欠揍。”
小孩明顯是被敲慣了,連龇牙咧嘴都是裝的,被柳虞關心了,又咧嘴笑得開心。
張桂芳将杯子遞給他:“這次你們仨回來是為了你堂弟吧?”
柳虞:“嗯,二叔寫信讓我們回來一趟。”
張桂芳唏噓不已:“也不知道兇手是誰,真是造孽。”
不說還不要緊,一說到這村長就來氣,“哼,你爺奶一家也是不像話。”
柳虞莫名其妙地看向張桂芳,
張桂芳一腳踢在丈夫小腿上:“你和他家鬧不愉快,怎麼不當面和人家掰扯,在河清面前發什麼牢騷?”
柳虞擺擺手:“沒事,我知道叔不是那個意思。”村長這人他了解,直來直往慣了,人心不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嘴上不說,但行動上幫他良多。
村長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說話沒分寸,容易引人誤會,面帶些許愧意:“我不是怪你,和你沒關系,我就是氣你們老柳家那幫子人。”
張桂芳見柳虞不解,連忙解釋道:“咱們這邊的習俗,人死後三天得下葬,再不濟有那些有瓜扯的,七天也得下葬,再往後就拖不得了。”
“柳貴沒了後,你叔作為村長,跑過去忙前忙後,到了日子發現柳貴家啥也不打算準備,連棺材都沒找人打。你叔知道立馬就後急了,這棺材就是加急找人打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出來的,這家人方面就是沒打算讓柳貴入土為安。”
“沒辦法,到了第五天,眼看着就沒時間了,你叔他就親自上門找他們談,一同去得還有幾個看不過眼的老輩子,也不知道他們咋說的,沒過多久就被李翠紅拿着掃帚趕出來了。”
柳虞恍然,難怪村長這麼生氣,看來是在柳家吃了鼈,還是當着老輩子的面,被下了面子可不得生氣麼?
可生氣了也就生氣了,關鍵是鬧了這麼一出,到了第七天,柳家還是沒動靜,倒是被村裡人發現了,這家子奇葩帶着柳貴的遺體到處跑去人家要錢。
這時候有人看不過去想出面勸說制止,被李翠紅狠狠怼了回去。
你不讓我上别人家要錢,難不成想讓我去你家要?
這話一出誰還敢再出面勸說?不但不敢,如今見到人都要退避三舍,生怕被盯上了,錢不錢的是一回事,這年代大家都迷信,誰也不願無事無幹被人門口放上一具屍體。
就這樣,一直到今天,柳貴也沒被下葬,擡在路上每每有人不幸經過,也紛紛屏住呼吸,再冷的天也擋不住這散發的腐臭味。
“要我說,你還不如别回了趟這趟渾水,你叔嬸一家對你也不好,你爺奶也是個偏心的,不回來村裡沒人怪你。”
柳虞若有所思,柳家明明是受害者一方,如今非但不得人同情,還遭人厭惡,做人做事到這個分子是也是厲害,柳虞心裡感歎道。
他隐隐有些後悔,老柳家原來在村裡的風評已經差成這樣了,早知如此他就不回來搞這些所謂的面子工程。
有這個時間,他和周域親親抱抱增進感情也是極好的。
這時候他又開始想周域了,加上在路上的時間,算算時間他已經兩天多沒見着周域了,隻有和他在一起,柳虞心裡才最安定。
“河清哥,你什麼時候回J市,你帶上我吧!”
柳文生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柳虞還未來得及反應,村長對着自己的小兒子迎頭又是一個爆栗。
這下看樣子是真用力了,柳文生的額頭不出幾秒便出現了紅腫的迹象。
柳文生也是真疼,他癟癟嘴:“我也想讓河清哥帶我去J市看看嘛!我長這麼大都還沒去過。”
“你長多大?你老子我長這麼大不照樣也沒去過?去什麼去?你有本事像你哥那樣憑本事考到J市,要麼就像河清這樣出息,能在那邊闖出一番事業。”
柳文生不說話了,他學習一般,機靈勁倒是有,但又不似柳虞這般厲害。
柳虞倒是願意帶他去瞧瞧,但是考慮到劉文生還有學業在身,于是輕聲勸道:“聽嬸子說,你現在成績在班上排十名開外,這樣,隻要你期末考試能考到班級前五,我就讓人接你去J市玩上幾天。”
“真的?”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話落柳文生額頭又挨了一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