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婁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妖魔鬼怪确實是人類最害怕的四大邪祟。
“唉,”明航長長地歎氣,“其實我們當代年輕人不應該怕這些,畢竟年輕人是唯物主義者,很多年輕人買的房子連祖宗牌位都沒從老家請過來。”
婁啟點頭:“是,大多都沒有。”
“但剛才那銅燈……”明航咽了咽口水說,“那麼大的火,展廳啥事也沒有,人隻燒了點體毛,阿啟你說是不是覺得很荒謬?”
婁啟繼續點頭:“要不要老闆的手真燙傷了,我還以為是場幻覺。”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幻覺,”明航搖頭,他的聲音充滿了後怕,“但如果雷驚澤不在現場,又或者他不管這事,我心裡總感覺……那些火最後燒掉的,是人。”
婁啟有點不明白明航話裡的意思。
燒掉的是人,當然是人,不然還能是什麼?
明航看着婁啟說:“隻燒人,不燒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鞋襪,也不燒建築物和室内家居,隻燒人!”
婁啟心頭猛地一顫:“老闆的意思是……”
“這事如果我們找不到人管,咱們公司……某一天極有可能會發現有員工莫名其妙地脫了衣服後人卻失蹤了。”
婁啟不說話了。
“看監控也沒用,誰會相信大火隻燒人不燒衣服呢,”明航說,“我現在才知道雷驚澤為什麼讓我關公司的監控,就剛才那場大火都已經燒到老劉他們身上了,衣服卻一丁點也沒燒壞,隻燒了體毛。”
“……再繼續燒下去,人燒沒了,衣服鞋襪還在……”前頭司機忽然又接了話。
婁啟渾身猛地一哆嗦:“那剛才雷驚澤為什麼不說清楚?我還有老劉他們都以為危險不大。”
明航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後說:“可能是怕引起恐慌,這事算是解決了,回去讓各部門經理的嘴都閉緊點。”
他讓别人嘴緊,但他在第二天就把這事秃噜出去了。
顧徽卿回來之後,正想着該怎麼接近雷驚澤,卻沒想到明航已經幫他想到了辦法。
“表哥,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明航一隻手纏着防傷口感染的紗布,另一隻手又指天又指地的,試圖通過手腳并用地把銅燈事件說給自家表哥聽。
顧徽卿原本是淡然地聽着明航說話,聽着聽着,他皺起了眉頭,聽到最後,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說雷驚澤能和那盞銅燈溝通?”
“他當然能啊!他不隻能和那玩意溝能,他還能捏人家的火苗,關鍵是那盞銅燈裡沒油沒燈芯,你說哪裡來的火苗?!”明航上蹿下跳像個大馬猴似的,“可他捏了人家的火苗啥事也沒有,而我,看,我這一手的泡!”
明航頂着一張“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的可憐巴巴的臉,看着顧徽卿說:“表哥,你要給我報仇啊!”
“怎麼報?”顧徽卿瞥他一眼,“幫你把那盞銅燈砸了?”
“别!可千萬别!”明航吓得半死,“千萬别動那銅燈!”
“你那公司,有誰知道你我之間是親戚的?”顧徽卿問。
“沒有,隻有老蘇知道,表哥,你想幹嘛?”就連婁啟都不知道顧徽卿是明航的表哥。
畢竟明航身為拍賣行的老闆,三教九流的人想把來路不明的古董交給他,豪門世家的人捧着真金白銀來拍古董,有關部門的人好言相勸讓他把有價值的文物獻給博物館。
婁啟隻知道明航和顧徽卿認識,婁啟也知道明航認識很多人,顧徽卿平時太低調了,婁啟并不怎麼在意他。
顧徽卿又問:“雷驚澤在典當行上班?”
“對,婁啟讓他去的,”明航點頭。
“那你讓婁啟把我也安排進去,最好能和雷驚澤同組,”顧徽卿看着明航,“記住,在你那公司裡,我們認識,但也僅僅是認識。”
“啊?什麼?”明航一臉懵。
“像對待雷驚澤那樣對我,”顧徽卿瞥了明航一眼,“我親自去會會他。”
“不是表哥,你去典當行能幹什麼?”明航震驚,“你好好的跨國大集團的董事長不當,你去典當行……”
在顧徽卿的目光中,明航立即閉了嘴。
過了一會,他又忍不住道:“表哥,雷驚澤之前在廠子裡見過你,他會不會懷疑啊?”
“不會,”顧徽卿搖頭。
上次在廠子裡,雷驚澤邊走邊回頭看他的眼神,顧徽卿到現在都還記得。
那眼神有歉意還有同病相憐。
“他以為我和他一樣,都是被你的人關在那裡的,”顧徽卿看着明航說,“我去典當行後,你不要出現,免得讓他看出破綻來。”
“啊這……會不會有危險啊!”明航擔心道。
“誰?”顧徽卿問。
“當然是表哥你啊,”明航跳腳,“我剛才說的話表哥你沒聽見嗎?雷驚澤他比妖魔鬼怪還要恐怖好吧!”
“确實恐怖,”顧徽卿點頭,“妖魔鬼怪裡的怪都要聽他的。”
“那表哥你别去啊!”明航擔心道“萬一被他知道……他殺你說不定比捏滅燈火還要容易!”
顧徽卿擡眼看道明航。
明航頓時噎住了:“……唉去吧去吧,誰叫你比我大兩月呢,姥姥讓我得聽你的。”
顧徽卿去典當行上班的當天,剛到店的雷驚澤看見他的時候,有瞬間的心虛——
完蛋,之前在廠子的債主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