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我們也回去吧,”婁啟看了眼暗下來的天,隻想快點離開這牛尾村。
“走吧,”雷驚澤點頭。
公司其他人這會兒也休息好了,一個跟着一個走在雷驚澤的身後,等到了渡口,還搶着想和雷驚澤同一竹筏過江。
婁啟恨不得将他們一腳一個全給踹進江裡。
一行人走出高鐵站的時候,研究部的同事有一個算一個全癱在休息區的椅子上起不來了,平時輕拿輕放的筆記本電腦和裝有各種測試小儀器的包包都随便扔在地上。
“婁經理,您和大師先回去吧,我們在這先緩緩。”
“對,經理您送大師回去吧,我們到了這,心裡頭踏實了。”
之前神經一直高度緊繃着,坐高鐵的時候還怕那些東西會跟上高鐵,等到了他們所熟悉的地方後,整個人才敢松懈下來。
這一放松,人就走不動了,渾身都是軟的,兩條腿軟綿綿似的,用手去掰都無力擡起來。
“行,那你們先坐會,我讓公司的車來接你們,”婁啟說。
“謝謝婁經理!”
婁啟看向雷驚澤:“小雷,我送你回去。”
“不用,”雷驚澤搖頭,“我想去超市逛逛,婁經理再見。”
“好,再見,”婁啟隻能看着雷驚澤走了出去。
“婁經理,”有研究部的同事忽然走到婁啟的身邊,很小聲問:“這位就是上次幫忙解決銅燈事件的那位大師吧,白老爺子的高徒雷驚澤就是他吧。”
這人是這次去牛尾村負責鑒定的領隊,在研究部算是三把手,公司有些事沒辦法瞞他。
“嗯,”婁啟點頭。
“真是年輕有為,”研究部三把手感歎道,“他這身本事,在玄學界怎麼沒聽說過,藏的可真夠深的!”
“可能是剛出師,”婁啟也不清楚。
“剛出師?不像,”研究部三把手搖頭,“經理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平時對某些史料總要有所了解,剛才在高鐵上,我用電腦找了之前存的古籍掃描本,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麼有趣的事情?”婁啟轉頭看他。
“石像生是屬于有主的冥怪,除了其主人,别的墳墓主叫不動它們,”研究部三把手意有所指地說,“婁經理知道我這話裡的意思吧?”
婁啟大概聽明白了一半:“你說别的墳墓主……都是死人?”
“對,石像生是冥怪,其守的墳墓裡頭埋的都是已死之人,隻有死人才能叫得動它們,”研究部三把手看着婁啟低聲說,“雷驚澤他為什麼就能讓有主的冥怪聽他的呢?”
“……”婁啟有一刹那隻覺得心裡發毛,“他……白老爺子教出來的。”
“白老爺子唯一的徒弟啊,多讓人羨慕,”研究部三把手似感歎又似話中有話地說,“為什麼白老爺子隻收他當徒弟,他如果和我們一樣,白老爺子為什麼隻收了他當徒弟,他要是和我們不一樣,那他注定要成為白老爺子的徒弟。”
研究部三把手說完,慢吞吞地又走到椅子那邊坐下。
婁啟轉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敢認同他剛才說的話。
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雷驚澤到底是什麼?
雷驚澤是因為和别人不一樣,所以才能成為白老爺子唯一的徒弟?
他……是活人吧?他總不可能是個死人吧?
婁啟忽然想到明航被銅燈燙傷的手,而雷驚澤卻可以徒手捏銅燈的火苗……
還有剛才在牛尾村,石像生遲遲不肯歸位的那個時候,雷驚澤向前踏出的那一步……
婁啟渾身突然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雷驚澤他應該是個大活人,否則他拿不到身份證,他的身份證能坐高鐵能乘飛機,他絕對是個大活人!
雷驚澤不知道自己差點被開除活人籍,他手裡拎着裝有兩條魚的袋子剛回到宿舍。
卻發現顧徽卿不在屋裡。
雷驚澤看看時間,晚上九點多,難道顧徽卿在加班?
今晚他會回來吧?
好不容易才有個飯搭子,而且他炸的魚塊很好吃。
把魚放到廚房,雷驚澤先去洗臉洗澡洗衣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隻穿着一條大褲衩。
因為要處理魚,魚腥味大,穿着衣服容易一身味。
等把魚身的魚肉片下來之後,雷驚澤先把魚腸魚刺這些垃圾打包好,然後才準備油鍋炸魚。
為了防止被油濺到身上紅腫起泡,雷驚澤把超市送的白色透明蕾絲圍裙穿上了。
這白色透明蕾絲圍裙的材質是雙層透明絲紗,兩側挂肩縫有荷葉蕾絲邊,腰間的長系帶卻是硬質地的亮紗,裙子是帶褶皺的蓬蓬裙,裙擺長度過大腿,堪堪遮住雷驚澤穿着的那條大褲衩。
雷驚澤面不改色地穿着這白色蕾絲圍裙炸魚塊,就像是穿着普通圍裙一樣,沒半點不自在。
廚房開着抽油煙機有點吵,顧徽卿開門進來的時候,雷驚澤完全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