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你爺爺那邊我會過去一趟,”雷驚澤歎氣道,“你别出事,就是對我師父最大的孝順。”
[驚澤,果然隻有你是最可靠的!]
白為蒹立即給雷驚澤戴高帽。
倆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白為蒹這才挂了電話。
雷驚澤手裡拿着電話發了一會呆,一轉身,看見顧徽卿靠着門框在看他。
“徽卿?”雷驚澤喊了他一聲。
“誰的電話?”顧徽卿走了過來,“看你一臉的愁樣,出什麼事了?”
“沒事,”雷驚澤搖頭,“我發小的電話,好久沒聯系了,怕他在外面過得不好。”
顧徽卿揚了揚眉:“發小?和你同歲數的人,你擔心他過的不好?我一直覺得隻有長輩才會擔心家裡小輩過得不好。”
雷驚澤聽出他在調侃自己,有些無奈地歎氣:“我這發小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像親兄弟一樣。”
“發小是至珍閣的白為蒹?”顧徽卿又問。
全滿寒岡知道白老爺子的人,都知道雷驚澤是白老爺子的徒弟,自然也知道白為蒹和他是發小。
顧徽卿會知道也很正常。
雷驚澤點頭:“是他。”
“你們關系可真好,”顧徽卿說了一句,語氣聽着像是帶有少少羨慕。
“還行,”雷驚澤笑着看顧徽卿,“我和你也很要好。”
顧徽卿笑笑沒說話。
倆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雷驚澤和顧徽卿說這個周末要去療養院看望白老爺子,讓顧徽卿到時自己吃飯。
他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早就習慣了在一起吃飯,是對很要好的飯搭子。
忽然分開一天,雷驚澤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就像身體忽然缺了點什麼似的,明明認識白為蒹的時間比顧徽卿還要久,白為蒹可是他從小一起長大長發小,但白為蒹跑路這麼久,他都沒像今天這樣,隻是和顧徽卿分手幾個小時,就已經渾身不得勁兒。
他的這種異于往常的狀态,連白老爺子都看出來了。
白老爺子是個小老頭兒,不止頭發全白,就連眉毛和胡須也全都白了,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雷驚澤到來的時候,他正在和療養院的老友們商量着下周開始要吃兩天全素。
雷驚澤不出聲地坐在旁邊樂呵呵地聽着,還是被人提醒,白老爺子才知道他來了。
“驚澤,你這是和人有約?”白老爺子坐在樹蔭下,面前的塑料桌子上放着玻璃茶壺和杯子,“有事就去忙,我這裡挺好的。”
雷驚澤有點茫然:“我沒約人啊。”
是完全不知道他自己這時渾身不得勁兒是為了什麼。
白老爺子看他這樣,忍不住歎氣:“你這傻孩子怎麼還這麼傻乎乎的。”
“我也不傻啊,”雷驚澤立即說,“我要是傻,師父您又怎麼會收我當徒弟。”
白老爺子搖搖頭:“行,你不傻。”
從小就這樣,但卻是天生該是入考古和古玩這一行的人,可謂是天賦驚人。
雷驚澤傻樂着給白老爺子斟茶。
白老爺子大半輩子都紮根在古玩這一行裡,至珍閣裡有他的個人私庫,裡面的茶盞動辄上百萬一件,但他現在住着療養院,用着普通玻璃水壺和普通玻璃杯喝茶。
不過白老爺子看起來是一點也不在意手裡拿的是玻璃還是古董。
白老爺子看了眼四周,然後低聲問:“最近有沒有‘怪’醒來?”
“有,”雷驚澤點頭,“普通級别的。”
“你也不要小看了它們,要注意不要被反噬,”白老爺子提醒他。
“師父放心,它們傷不了我,”雷驚澤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白老爺子卻皺起眉頭說:“不怕死物,就怕死物被人利用,我從小教你,人心才是最該防着的,你有記在心裡嗎?”
“有,”雷驚澤認真地點頭。
“師門留給你的東西,該用就要用,要懂得自保,你弱一分,它們就強十分,你強一分,它們也不過是隻怕你一分,千萬不能大意,記住了?”
白老爺子諄諄教導着眼前這唯一的徒弟。
雷驚澤一聽師父提起師門,立即挺直了腰杆:“師父,我記住了。”
白老爺子見他不像是敷衍他,臉色好看了一點,然後歎氣說:“也不知道我代師門收你,對你是福還是禍。”
“師父說什麼呢,”雷驚澤鼓了鼓臉,“我能入師門,祖師爺當然會佑我一生無禍。”
“罷了,你都已經入師門這麼久了,”白老爺子搖了搖頭,然後才問,“那小子也給你打過電話了?”
“嗯,”雷驚澤點頭,他知道白老爺子說的是白為蒹,“前兩天剛聯系的我。”
“這事你不用理,”白老爺子靠着竹躺椅,有些疲乏地阖上眼睛說,“他必須經事才能長大,師父在這挺好的,你照顧好你自己,記住了?”
“嗯,”雷驚澤輕聲說。
他知道白老爺子說白為蒹要經事才會長大,這個長大并不是講歲數,而是說獨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