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卿掃了眼,想找個空隙帶着雷驚澤沖出去。
這時從黑暗中倏地撲出了一個人,顧徽卿下意識向後退,有人卻趁機一刀劈了過來。
雷驚澤剛擋開一個人,眼角餘光掃見有人偷襲顧徽卿,一個側踢把人踹飛,可就在他正要收腳的瞬間,黑暗中又有刀刃寒光一閃而來,“咔嚓”一聲過後,雷驚澤倒地了地上!
“啊!”雷驚澤短促而痛苦的聲音從他喉嚨中擠了出來。
顧徽卿抽人的動作一頓,猛地回頭看雷驚澤。
黑暗中,雷驚澤這時人已經趴在了地上,他掙紮着想站起來,他靠着雙手撐起了上半身,下半身尤其是右腳卻連動都動不了。
“阿澤?!”顧徽卿一彎腰想伸手去扶雷驚澤,身後的刀風聲破空而來,顧徽卿一反手,“嘭”的一聲,把偷襲他的那人的腦袋當西瓜給劈開了!
那人連吭都沒吭一聲,向後“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一聲響,就像是個停戰的信号,圍着他們的人瞬間都停了手。
黑暗中,所有的人都聞都了刺鼻的血腥味。
“山哥……阿河半個腦袋都沒了……”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半個腦袋都沒了……
傷人殺人都不及虐殺讓人心驚。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雷驚澤顧不得自己腳痛了,他擡頭想看清那個人的情況,但那人倒在地上,他看不到。
這人不會是被顧徽卿一鋼管給劈死了吧?
他撐着上半身擡頭看顧徽卿。
顧徽卿就站在他身邊,他手中的鋼管還在滴着鮮血。
一滴又一滴,像滴在雷驚澤的心上。
“叫你們老闆親自來,”雷驚澤忍着痛看向那個領頭的男人,“把你們的人帶回去。”
那領頭的男人看看雷驚澤,又看看顧徽卿。
顧徽卿握着鋼管向他走了過去,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再四周看了一眼,他帶來的人已經倒了一大半,還有一個生死不知,隻還剩下三兩人站着。
自己帶了二十多人過來,打不過對方兩個人。
領頭的男人默不作聲地帶着他的人擡着腦袋開花的人走了,現場留下一地的鋼管和一灘血。
見對方的人都走了,雷驚澤這才倒在地上舒了一口氣。
顧徽卿還握着鋼管站着一動不動。
雷驚澤趴着不方便,就想側身,不過他一動,右小腿卻是一陣巨痛,他下意識咬着牙悶吭了一聲。
顧徽卿在這一瞬間才像是回過神來,他握着鋼管的手一松,鋼管掉在地上。
他向着雷驚澤這邊走了一步,語氣不安地問:“阿澤,你……的腳怎麼了?”
雷驚澤忍着痛說:“太痛了,可能是被他們砍斷了。”
顧徽卿原本彎腰的動作瞬間頓住了,他看着雷驚澤,眼睛像是不敢去看對方受傷的腳。
雷驚澤又說:“徽卿,我動不了,你幫我看看,我的腳是不是斷了。”
顧徽卿還僵着身體,看着雷驚澤說:“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離的這麼近,他不可能看不清楚。
他是不敢看。
他剛才看見過那些人手中的鋼刀,一刀劈下,砍斷人一條腳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你幫我摸一下,”雷驚澤趴在地上,張着嘴忍着痛一下一下地呼吸,“我隻感覺到痛,感覺不到腳了。”
顧徽卿僵着身體,緩慢地伸出手放在雷驚澤的右大腿上。
雷驚澤痛的渾身一個哆嗦:“嘶!碰一下都痛。”
顧徽卿的手一頓,緩慢地向下移動,但他的視線卻放在雷驚澤的手上。
雷驚澤的手撐着地面,顧徽卿的手移一下,他就痛的抓一下地面。
顧徽卿的手來到了雷驚澤的膝蓋,然後繼續向下移,而他的動作也越來越慢。
“摸到了嗎?”雷驚澤趴在地上問,“我的小腿還在不在,是不是被砍成兩截了?”
顧徽卿聽他這麼說,他的手瞬間就停住了。
他不敢再向下摸索了,他怕摸到雷驚澤的斷腿,他怕碰到雷驚澤斷成兩截的骨頭。
明明是雷驚澤被人砍到了腿,但顧徽卿的呼吸聲卻很重。
雷驚澤後仰着側頭看他,忽然就笑了一下:“沒事。”
顧徽卿低頭去看他,倆人的目光彼此接觸着,雷驚澤忍着痛笑着,一頭一臉的冷汗。
顧徽卿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雷驚澤見他沒動,自己撐地的右手一用力,左手向上一伸搭在了顧徽卿的肩膀上。
顧徽卿下意識伸手去扶他,雷驚澤就着他的力道坐了起來,低頭去看自己的右腳。
顧徽卿順着他的視線也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