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驚澤仔細看了看照片,兩張照片裡的玉人雕分别是一男一女。
雷驚澤熟悉其中一張照片裡的紅玉人形雕,因為那尊玉人雕就在他手上。
而另一張照片裡的玉人雕他沒見過,但當初白老爺子曾經對他說過。
這對紅玉人形雕原本是一對,屬于一位姓覃的女士所有,師父為對方暫時保管。
後來對方多年沒來取回玉人雕,師父就把玉人雕交給了他。
顧徽卿點點頭,沒說話。
雷驚澤想了想,又坐回了沙發上。
“這兩張照片怎麼會在你手上?”雷驚澤看着顧徽卿,覺得這事有點兒亂,“上次找過來的蔡百有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他是蘇良青的人,”顧徽卿說。
“蘇良青?”雷驚澤有點兒驚訝,“他不是我師父的女婿嗎?”
“對,”顧徽卿點頭,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雷驚澤真相。
“……蘇良青想私吞紅玉人形雕,所以找蔡百有來騙我?”雷驚澤“哈”了一聲,“他是打算把他嶽父的名聲給毀了吧。”
顧徽卿沒說話。
雷驚澤很聰明,有些事他一想就想通了。
雷驚澤察覺到顧徽卿整個人越來越緊繃。
“你……”雷驚澤看看擺在茶幾上的兩張老照片,又去看顧徽卿,“那你又是誰的人?”
“覃女士後來改姓唐,她是我的姥姥,”顧徽卿說。
他說話的聲音沒變化,但他的手卻握成了拳頭。
“你有什麼證據?”雷驚澤問。
白老爺子讓他一定要把紅玉人形雕交還給真正的覃家人,在這事上他不能馬虎。
“另一尊玉人雕就在我姥姥家,我可以帶你去看,”顧徽卿又從文件袋裡取出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姥姥。”
照片裡的是他和唐老太太的合影。
雷驚澤看看照片,又看看顧徽卿,表情很輕松:“行,你帶我過去看,如果是真的,我就把紅玉人形雕交回給你姥姥。”
老物件都會自己認主,是真是假,雷驚澤問問紅玉人形雕就能知道。
顧徽卿點點頭。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呢?”雷驚澤自以為這件事到這裡就結束了,“上次蔡百有還當你的面冒充你家的人,也不見你提,還讓他就那樣走了。”
“以前我不知道人形雕在你手上,上次蔡百有過來找你,我才知道,”顧徽卿抿了抿唇。
他越來越緊張,額角漸漸滲出了汗珠。
“你以前不知道玉人雕在我手上?”雷驚澤還在笑着,“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那你去找誰要玉人雕?找我師父?”
顧徽卿看着雷驚澤,張了張嘴,最終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白為蒹。”
“找他啊,找他也對……”雷驚澤初時還很輕松地在笑,但忽然地,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顧徽卿看着雷驚澤慢慢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阿澤,我……”
他想說話,但雷驚澤卻忽然擡手阻止了他。
“你等等,先别開口說話。”
雷驚澤眯着眼睛盯着顧徽卿,越久的沉默,顧徽卿額角流的汗就越多。
他的心髒“嘭”“嘭”“噴”地跳着,聲音充斥着耳膜,使他整個身體越繃越緊。
雷驚澤看着顧徽卿,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像是視頻倒放着在他腦海裡一一浮現。
所有的事情,最後都集中在白為蒹曾經給他打來的那一個電話上。
白為蒹當時說,他之所以會躲起來,是因為白老爺子給了他一尊紅色的人形玉雕像。
他當時還說,那尊人形玉雕也不是什麼昂貴的玉料,非要說值錢,那就是出自白老爺子之手。
而白老爺子雖然人在療養院,但至珍閣裡仍然有不少他親手制作或雕刻的藏品,每一樣都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如果有誰想要收藏他親手制作的藏品,大可以去至珍閣購買,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去捉白為蒹。
那為什麼卻偏偏還要去捉白為蒹呢?
當時是誰去捉的白為蒹來着?
對了,是婁元,婁啟的弟弟。
婁啟,典當行,滿寒岡,明航。
明航!
雷驚澤的目光像是有重量似的,落在顧徽卿的身上,差點壓彎了他的腰。
就在顧徽卿覺得他該說些什麼時,雷驚澤終于開了口。
“你和明航認識?他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