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鏡衍:“……”
他再也不指望什麼了,他甚至要對“兒子”這個詞ptsd了。
“走吧,下樓吃飯。”
江鏡衍拿起外套走到門口。
昨天已經讓霍家主看到葉遊魚了,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
見江鏡衍根本沒有動容,葉遊魚急得不行,他準備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呀。
詞窮的他隻能拽住江鏡衍外套一角,硬着頭皮耍賴道:“求你了,你就忘了葉栖風,放下這段情吧,你倆真的不合适,求你了求你了。”
江鏡衍冷酷拽回外套:“我總不能孤獨終老。”
“你怎麼會孤獨終老?不然我去地府的時候找些阿姨叔叔問問,他們在人間的兒子女兒有沒有合适的,到時候我給你托夢。”
江鏡衍不為所動,來到了外邊長廊。
葉栖風正巧從書房出來。
“鏡衍,早。”他已經整理好所有情緒,像往常一樣含笑和江鏡衍打招呼。
“……江鏡衍,你不退婚的話,我肯定不能安心投胎的。”
葉遊魚從房間裡追出來,幾乎和葉栖風的聲音重疊,他抱住江鏡衍的大腿,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長廊一片死寂。
葉栖風的笑僵住了。
葉遊魚隻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身上,他緩緩轉頭,和剛才自己蛐蛐的對象“深情”對視。
葉遊魚:“……”
有時候,做個别人看不見的鬼魂也挺好的,起碼可以省了挖地洞的功夫。
他捂着臉,企圖掩臉盜鈴。
這副模樣落在葉栖風眼裡,就像是故意隐藏自己的臉,不讓他發現身份。
這種猜測令他渾身發冷。
江鏡衍眼裡都是腿旁的小人,他無奈的輕歎一聲,彎腰把葉遊魚拎了起來。
“江貝貝,不可冒失。”
一口“江貝貝”點醒了葉遊魚。
在外人面前,他還是江鏡衍的助理。
“抱歉,江總。”
葉遊魚覺得這個時刻是他鬼生最輝煌的時刻了,他竟然能如此絲滑地接過江鏡衍遞來的台階。
“您好,葉少爺。”
葉遊魚站得筆直,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哭天喊地的模樣。
他聲音軟糯,語氣恭敬,誰看了都覺得他隻是個卑微膽小的下屬。
葉栖風還是不敢貿然靠近葉遊魚,他站在原地,勉強維持平穩的聲線:“鏡衍,這是誰?”
“我新聘的助理。”
“他剛剛……好像是在勸你退婚?”
隻有葉遊魚如此希望他和江鏡衍退婚。
“你也說了隻是‘好像’。”江鏡衍語氣冷淡,偏頭和葉遊魚說道:“走。”
他并不想和葉栖風多做解釋。
沒那必要。
江鏡衍腿長,步子大,幾步就走到了葉栖風跟前。與他擦身而過之際,小跑着跟上來的葉遊魚在葉栖風面前停下,露出抱歉的笑!
“葉先生,其實我有精神分裂症,江總人好才破格錄入我,剛才是不小心發病,絕非真心,真的對不起!”
說完後他快速向葉栖風鞠了個躬,根本不敢看聽了他一通鬼話後,葉栖風的表情。
江鏡衍其實沒下樓,他杵在拐角處,在等葉遊魚。
葉遊魚跑來時差點撞到他懷裡,幸好被他及時扶住。
“你有精神分裂症?”江鏡衍壓着嘴角,小鬼說謊話都這麼離譜。
“我…”
“你好像很怕葉栖風?”
“我說了他的壞話,還被他聽見,肯定會很害怕啊。”
“那你說我未婚妻壞話,就不害怕我?”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是為了你好呀!”
……
到了一樓餐廳後,楊夷山已經坐在那裡等候。看見兩人靠近,他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葉遊魚。
而被觀察的對象此刻雙頰鼓鼓的,被江鏡衍氣的。
他苦口婆心,卻被好心當作驢肝肺,偏偏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葉遊魚性子一直看起來軟軟的,這副情态江鏡衍第一次見,如果不是外人在,他倒真想戳一戳葉遊魚的臉頰。
兩人落座後,葉栖風和霍家主也很快來了。
“欸?楊大師也下來了?休息好了麼?”
楊夷山臉上疲态未消完全,但也比剛回來時精神多了,他本的确應該在樓上睡覺,但如今突然多了個任務,他不得不下樓。
說着,他有意無意瞥了一眼葉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