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在心裡罵了一長串髒話,姜雲意才道:“你先出去。”
丫鬟竟也聽話地離開了。姜雲意把槍藏在衣服裡,剛出門就看見穆夏跨進院子,見到她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松下去。
“我們去東邊。”穆夏讓她走在自己前面,“你昨晚睡得好嗎?”
姜雲意疲憊道:“鬧了不少動靜,但睡得還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一覺到天亮。”
“我也是。”穆夏憂心忡忡。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是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讓他們在拍攝時睡着了,那時候他們簡直就是案闆上的肉,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必須想辦法保持清醒。
還沒走到東邊小院,沈麒生和趙丞章已經迎面走過來,看起來完好無損。隻是趙丞章一看見穆夏就忍不住抱怨:“你家裡野貓也太多了,大晚上的打架,風還大,吹得門哐哐響。半夜有人不睡覺,在外面也不知道哭什麼……”
看來這一晚他和沈麒生的遭遇也不怎麼樣。
沈麒生接着他的話道:“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一睜眼天已經亮了。”
“一樣,”穆夏拍了拍趙丞章的肩膀,“我們直接出門吧,沒人想在這兒吃了早飯再走吧。”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趙丞章連連搖頭:“我們今天去哪兒?”
“先去問問趙荷。”唯一演過警察的人隻有沈麒生,靠着拍戲時積累的那點完全稱不上專業的查案經驗,他俨然成了整支隊伍的主心骨。
穆夏有點後悔平時沒多看點法治節目和刑偵紀錄片,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書到用時方恨少。
沈麒生昨天已經留意了梁程的個人信息,知道他家的地址。任煥開着車隻問了一次路,就找到了位于一條狹窄小巷裡的民居。正要敲門,左邊走來一個男人,遠遠地就對巷子另一頭的胖男人喊:“喲,又來會情人呐。”
胖男人四十歲上下,穿着一件舊褂子,外衫搭在肩上,擡眼瞧見他們,腳步一頓,沒理會那人的調侃,往民居裡看了一眼,就扭頭往回走。兩個男人之間就這一戶人家,男人口中的“情人”指的是誰不言而喻了。
眼見胖男人越走越遠,穆夏必須抓住時機,便道:“兵分兩路吧,我和趙局長去問問那個男人。”姜雲意是女人,一會兒問趙荷話的時候更方便一點,且她是重要的證人和嫌疑人,唯一有查案經驗的沈麒生也得留在這兒。
沈麒生點點頭:“注意安全,不要耽誤太久,最多兩個小時,不管問沒問出來什麼,都到這裡集合。”
穆夏一邊答應一邊招呼趙丞章趕緊跟上。胖男人在小巷裡轉來轉去,最後停在巷子口一個小院外,坐在一輛人力車的腳踏上,目光在來往的行人身上掃來掃去。
原來是拉人力車的車夫。
趁着這會兒沒人,穆夏示意趙丞章上前。他自己畢竟不是正經警察,不好出頭。趙丞章一個深呼吸,給自己定了定神,才挺起胸脯晃悠悠走過去:“你起來,有事問你。”
胖車夫擡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複又低下頭去,從口袋裡掏出碎煙絲一邊卷在一張小紙片裡,一邊懶懶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就這點家當,你要樂意把車拖走,”他擦了根火柴點燃卷煙,深深吸了一口,在吐出的煙霧中透出冰涼的語調,“大不了老子拼個死,拉上你當墊背的。”
月蝕鎮警察們的風評顯然已經糟糕到底了,趙丞章有點來氣:“隻是要問你兩句話,什麼死不死的。”
胖車夫三兩口就把卷煙吸完了,煙頭扔地上用腳一碾,笑道:“奇了,趙局長是閑得慌,沒事兒找我們聊什麼天。”
“誰跟你聊天,我問你,你認不認識梁程他老婆?”
胖車夫腳上動作一頓,過了會兒才道:“當然認識啊,街裡街坊的,誰不認識誰?”
“我看不隻是街坊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不是街坊還能是什麼?”胖車夫兩手一攤,“你要不信,你去問趙荷,我有家有口的,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詢問證人,審訊犯人,這些是實打實的技術活,他們怎麼懂。這車夫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趙丞章着實有點頭疼。
“可我看街坊四鄰并不這樣想,”穆夏終于沒忍住插嘴,“你倆的事都已經人盡皆知了。”
“呵,這些人每天閑出屁來了,最會嚼舌根傳瞎話,你們還當真了。”胖車夫看來是咬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