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如果靠近,專心一點是能夠察覺到的,注意自己的四周。”當穆夏暫時将沈麒生的死屏蔽之後,就變得冷靜了許多。
高維對穆夏和韓詩突然擅自行動很不滿,隻是礙于情勢危急沒再說什麼。穆夏走在最前面,他率先跟在穆夏後面。錢苑東隻得在隊尾斷後。第一個人和最後一個人危險性高很多,韓詩就把一袋面粉扔高維懷裡,自己提着另一袋。
經過遊樂場,裡面的情形和昨天一樣,充滿了孩子們玩耍時的喧鬧聲,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昨天有一個人在這裡用自己的血染紅了滑梯。
幾個人不打算進去,但在即将走過遊樂場大門的時候,穆夏又看見了那群穿着統一服裝來團建的公司職員。這一次人數比之前少了些,很顯眼的就是上次那個帶着孩子的女人并不在。
沈麒生,僅僅是這三個字的出現都讓穆夏心髒一陣抽痛,但他必須暫時想起那會兒自己聽到的話。
兇手行兇的時候,沈麒生看見了對方的容貌,這說明在那一刹那,兇手在被害人面前是顯形狀态。兇手穿着公司制服,下巴有痣。也就是說,兇手是這群職員裡的其中一人。
穆夏停下來,在門外張望,視線仔細地掃過每一張臉,并沒有符合特征的男人。那麼這意味着兇手平時是完全隐形的,并沒有和同事一起行動?
他一邊想一邊解釋給同伴。
“實在不行我們去問問吧,”韓詩決定用最直接的方式。
高維抱着面粉退後一步:“要去你去,萬一兇手就躲在人群裡怎麼辦?”
“膽小鬼,”韓詩鄙夷道,“去就去,放心,我死之前一定問出點什麼來。”
“我和你一起。”穆夏把裝着刀具的鐵桶交給錢苑東,和韓詩走進了遊樂場。
環境嘈雜,如果兇手突然出現,他們是沒辦法發覺和防禦的,所以進來這裡确實要冒巨大的風險。但如果能得到有用的信息,那也值得了。
兩個人在人群裡挑挑揀揀,靠近了一個看起來長相和藹的女性職員,對方正凝神抓娃娃機裡一個長相猙獰、口鼻流血的黑色娃娃。
韓詩走過去,假裝打量娃娃機的東西,似乎是在挑選心儀的那一個。
女職員抓起了一個娃娃,眼見靠近出口,夾子一松,娃娃就掉落在邊緣。女職員氣得捶了一下機器,咒罵道:“靠!這破機器故意的吧!抓了多少次了都上不來。”
“你就盯着這一個夾,再夾一次肯定能拿到。”熱心群衆韓詩在一旁建議。
女職員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往機器了投了兩枚硬币,果然按照韓詩說的,抓起了剛剛掉落的娃娃。
“對,再移過去一點,可以了,放!”
娃娃精準地掉到了出口,女職員把娃娃捧在手裡,高興得原地蹦了兩下。
“沒想到啊,你還是高手。”
韓詩謙虛了一下:“沒有,也是總結出來的經驗。遊樂場要賺錢,肯定不能讓人一下就夾起來,但又不能讓人一直夾不起來,失去興趣沒人玩了,他們還是賺不到錢。所以其實就是多花點币,把娃娃一點一點挪出來就行了。”
女職員往旁邊走了兩步:“我夾完了,你玩吧。”
“不了,”韓詩擺擺手,“這裡面沒有我想要的娃娃。”
穆夏适時走到左邊,擺弄着另一台娃娃機,擋住了女職員的去路。
“我看你們好多人穿着一樣的衣服,是公司來團建吧。”
因為拿到了心儀的娃娃,女職員對韓詩好感大增,幹脆和她聊起來:“是啊,本來準備去海邊玩的,沒想到趕上暴雨,隻能困在酒店裡,無聊死了。”
“那也是沒辦法,我也是來玩的,結果連門也出不去。我昨天就在遊樂場看見你們了,今天好像人少點了,那個下巴上長了顆痣的男人呢?”
女職員想了會兒才說:“哦,你說的是雷申吧,他昨天一直在房間裡沒出來啊。今天早上他老婆孩子又跳樓了,估計這會兒正在自己房間裡傷心呢。”
穆夏險些掰斷了娃娃機上的手柄。在10樓餐廳殺人的是雷申,但墜樓而死的兩個人是雷申的妻兒。雷申殺沈麒生的時候問他“為什麼”,現在想來更像是質問。難道,雷申認為自己的家人是被沈麒生殺害的?
他為什麼會這麼覺得?餐廳裡那麼多人,明明他們是後來趕到的,雷申為什麼偏偏針對他們?難道是劇本特意的設定,隻為了針對他們,還是因為他們當時站在雷申家人的餐桌旁?
那昨天在遊樂場殺人的又是誰?也是雷申嗎?他為什麼要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