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濤倒是不覺意外:“我們一開始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不是嗎?既然指望不上外來力量,那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李文雨、周子航和吳可歆跟着他一起進了倉庫,沒一會兒,外面的人就聽見裡面此起彼伏的幹嘔聲,但沒一個人出來。
穆夏猶豫了一會兒,最大程度上尊重了一下自己的人物設定後,說:“我們也去吧?”
姜雲意很想表演一下不情願,但演出來的結果看上去更像是一種不能親手把喪屍剁碎的遺憾,最後選了個折中的法子:“我實在下不了手,我進去在旁邊看着吧。”
姜姐你都下不了手,這世上沒人下得了手了。此前姜雲意簡短描述了自己是怎麼手起刀落對付了那兩個在戲裡追殺自己的協助演員,給穆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他嘴上還是配合着姜雲意的表演:“也行。”
沈麒生充分發揮冷漠自私的設定,在一旁補充:“你最好是克服一下,畢竟那玩意兒最後也是要往身上抹的。”
姜雲意撇了撇嘴,走在了隊伍最後面。
倉庫裡的景象慘不忍睹。周子航中途出來提了幾個砧闆進去,陳哲濤和李文雨皺着眉頭劃開喪屍的肚子掏出内髒,周子航和吳可歆負責剁碎一點,方便塗抹。
注意到大家進來,吳可歆舉起手裡一個裝着不明物的袋子,有點得意:“我找了分裝袋,多裝點帶上,免得路上不夠用。”
蘇琳娜把頭扭到一邊,沖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喪屍的血液已經完全變成黑色,穆夏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病毒會導緻這種變化。也許将這些血液放到顯微鏡下,就可看到蠕動在裡面的微生物,能夠将人殺死之後寄生其中,操控着無意識的軀體,用撕咬的方式将自己傳播出去。
吳悅作為傷員,幸運地不用目睹這一切。
穆夏加入到解剖隊伍中後,忍不住想,他們得學會接受這種事,然後慢慢習慣,最後或許有一天會将之視為理所當然。
盡管他們不情願,但源世界正在用它的方式,潛移默化地同化他們。
五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窗戶外,夜色悄然無聲地降臨。除了還在持續發出聲音的汽車喇叭外,整個大學,甚至可能是整座城市,安靜得如同墳墓。而穆夏一行,也必須如幽靈一般,潛行在黑夜裡。
這一次,由錢苑東和周子航打頭陣,李文雨、吳可歆緊随其後,四人一組乘一輛車。
穆夏扶着吳悅走在中間,沈麒生和蘇琳娜與他們一組。
最後是姜雲意、劉政、金磊和陳哲濤。
單獨把姜雲意留在陳哲濤那組,穆夏有點不放心,但這個分組也是衆人評定過每個人的能力水平之後做出的最好安排。
雖然姜雲意的能力被大大低估了。
在喪屍器官碎片的刺鼻血腥氣中,他們從超市北邊的小門出去,繞過宿舍區,轉向東邊的停車場,尋找可以駕駛的車輛,計劃從停車場旁的主路開車出北門。
即使離得已經挺遠,汽車的喇叭聲仍清晰可聞。得益于此,路上他們幾乎沒有遇到喪屍,而傍晚時分殘留的光線也足夠他們看清道路。
比預料的順利,他們到了學校内最大的地面停車場。除了劃出來的一片專門停車地外,旁邊的路上也停了幾輛車。
車上都積了薄薄的一層灰,車門大都鎖着,表明主人在病毒爆發後,甚至沒有機會逃離這裡。
停車場在一棟建築外旁邊,三面連着路。吳悅、蘇琳娜和吳可歆各站一個方向負責望風,其他人開始查看哪些車能夠使用。
對鎖着的車他們不敢打破窗戶,以免警報響起引來喪屍。但這樣一來,他們的選擇就大大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