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高總說話,于青岱就舉着手搶着說道:“高總、于總,你們聊正事前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于蒼染看了眼高總,不着急跟他周旋,微笑道:“你問。”
于青岱:“你剛才跟誰視頻呢?”
于蒼染忍不住嘴角上揚。
池落主動給他打視頻電話,在電話裡關心他,要他把一天都幹什麼了都講給他聽,還一個勁兒地催他回去……
于蒼染一想到小池師傅聽說他過幾天才回去時,耷拉着眉毛、扁着嘴、不太高興的表情,嘴角根本壓不住。
“你是想我了嗎?”他剛才直接把心裡話問出了口。
池落在視頻裡大吼:“想個屁!你趕緊回來!後天我要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
明明是放狠話,但小于總心裡竟然甜絲絲的。
面對妹妹的問題,他淡定地回答:“一個朋友。”
于青岱生氣了,“……哥,你這敷衍也太明顯了!”
于蒼染心情好得很,摸摸她的頭說:“行了,下回介紹給你認識,我先跟高總談些事,你早點睡,不許偷偷躺床上看書了,知道嗎?”
高總也好奇極了,但是他五十多歲了,不能像個小姑娘似的追問,跟着小于總進了書房。
“高總,傷怎麼樣了?”于蒼染給他倒了杯茶,問道。
“吃着消炎藥呢,再換三次藥就沒事了。”高總答道,“這次多虧了小于總您,要不我就回不來了……”
他現在想起來還在後怕,當時李助理的眼神,仿佛一條要吃了他的瘋狗。
“小李……警方給了屍檢報告,說就是狂犬病,哎……怎麼就突然發病了呢……”他感慨道。
“狂犬病?”于蒼染怔住了,這确實能夠解釋李助理突然的發狂,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高總:“哎,小李這孩子從一進公司就跟着我,跟我親兒子似的,可能我們緣分淺吧……”他抹了抹眼淚,止住了話頭,看着于蒼染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突然往于蒼染靠了幾步,抓住于蒼染的手說,“小于總,跟您實話實說吧,什麼狂犬病啊!我根本不信是狂犬病!我當時連我太奶都看見了,就咬了個胳膊,能看見太奶招手嗎?”
“我覺得這事太邪門了,小李肯定不是狂犬病,他是中邪了!”
“他是被鬼上身了!!”
“一定是邪鬼上身!!”
“……”他一連串輸出不帶停的,于蒼染抽出手,一時竟插不進嘴去。
“經了這事我看明白了,什麼錢啊權啊的,太奶沖我招手的時候,給多少錢都不管用啊……”高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您救了我的命,以後我就替您賣命!”
他把随身帶着的文件袋打開,将裡面的文件拿出來攤開在書桌上,“這裡是董事長這十年來中飽私囊的證據,他不知道我有備份……嗐,都是老财務的習慣……現在都給您……”
于蒼染坐下翻了翻這些文件,其實他舅舅幹了什麼他心裡大概都有數,隻不過一直沒有确鑿的證據。
“這些資料……”他将文件放在桌上,看着高總,說道,“能送進去不少人,包括高總你。”
高總出了一頭的汗,他來投誠是冒着風險的,如果小于總不想放過他,他也會作為從犯進監獄。
但……滾他娘的,命要緊!
小于總推了李助理一下,李助理就直接松了嘴,明顯是怕小于總。
他信佛,總喜歡跟高人們喝茶聊天,聽高人說諸泰鎮以前死過不少人,不太平。
但是小于總坐鎮,還不是搞得風生水起?說明小于總一身浩然正氣,為人光明磊落,才能鎮得住邪祟,才能年紀輕輕坐鎮這麼大的項目。
古人說邪不壓正,李助理做了太多虧心事,被鬼附了身,他也沒好到哪兒去,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抱緊于蒼染這根邪祟不近的大腿。
“隻要對小于總您有利,進監獄就進吧!”他閉着眼睛大義凜然道,“隻是僅憑這些資料,要定董事長的罪還有些難度。”
于蒼染當然明白,他舅舅冷旭峰認識的人很多,尤其是近些年,結識了不少華京官員。隻有文件證據,他大可以在法庭上質疑文件的真實性,進入調查取證環節,需要大量的時間,而且參與的人多了,就會有空子讓他鑽……
所以于蒼染還需要人證。最重要的是,他要把屬于自己的股份拿回來,才能真正把于氏集團拿回來。
于蒼染看了高總一會兒,問道:“對諸泰鎮博物館,冷旭峰的态度是怎樣的?”
聽到他問出這個問題,高總懸着的心放了下來,說明自己暫時不會進去了,“這也是我想跟您說的另外一件事。我是他的心腹,李助理的死因他還沒得到消息,暫時不會懷疑我的忠心,所以前幾天他跟我說過……博物館會開工,但是項目開工之後絕對不能順利進行,具體怎麼做他沒跟我說。但據我對他這個人的了解……工地上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