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今年的歸甯月她們忽然接了帖子？長昭暫時還想不明白這個點。

國主恨鐵不成鋼地瞪着白狼女，咬牙切齒道：“我真是後悔當初讓你去天一城接那些妖靈回來。”

“或許，一切都是注定的。”白狼女淡淡道。

“離群而居的孤狼隻有死路一條。”

這話她從前就對妹妹說過一次了，再說一次并不是為了勸服她，隻是想讓她知道她未來将要面對的結果會是什麼。

白狼女扯了個笑，道：“萬物終有一死。”

國主松開了一直緊握着的拳頭，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沉默良久才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可以答應讓你在這兒住下。但是，從今往後，無論遇到什麼事，你和你的孩子都不能再回天狼國。”

“國主，不可啊！”為首的那個女修急道。

國主卻擡起一隻手阻止了她要繼續說的話：“我意已決。”

衆人不安地看着國主，卻也不敢反駁。

白狼女則是驚疑不定，她不敢相信姐姐竟然真的願意就這樣放自己走：“當真？”

“我向來說一不二，你若是答應再不踏足天狼國，我也不會再來打擾你想要的生活。”國主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白狼女斟酌片刻，立即應下：“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再不踏足天狼國半步。”

見妹妹幾乎沒有猶豫地說出這句話，天狼國主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失望和痛苦，但很快又被掩飾過去。她沉聲道：“你走吧。”

白狼女如獲大赦，帶着孩子便朝白潮島趕去，還頻頻回頭，擔心姐姐反悔又将她帶走。

長昭卻不覺得天狼國主會善罷甘休。她是一國之主，她最先要考慮的就是天狼國子民的安危，如果就這樣放白狼女走，實在是個不小的隐患。

思及此處，長昭忽然福至心靈：難不成，屠島是國主幹的？！

——

天狼國主這次是真的對妹妹徹底失望了。她可以容忍妹妹的任性，卻不能由着她讓自己的子民冒險。

她可以放過妹妹，卻不會放過人族。

待白狼女離開，天狼國主便招來了白潮妖王。

“拜見天狼國主。”

國主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他起身說話。她坐在雪狼身上，淡淡道：“我們半妖的存在絕不可以讓人族知曉，否則我們天狼國的下場也會和徽惡妖族一樣。但我那個蠢妹妹執意要去和人族生活，我勸不動她隻好來勞煩妖王了。”

“國主客氣了，能為天狼國效力是我等的榮幸。”

國主修長的手一翻，掌心出現了一塊漁網似的布，輕輕往前一遞，那網便飄到妖王面前。

那些女修看到這件法寶，終于明白了國主的意思，面上都是如釋重負的神情。

國主道：“這塊漁網見風而長，可兜萬物。你将它放在白潮島附近的海域，如此他們便永遠也無法離島了。若是有朝一日，島上的人發現了我妹妹的身份……”

國主拖長音，妖王立刻明白，道：“我自會率衆妖上島，屠盡人族。”

國主颔首，道：“有勞了。”

妖王思忖片刻，遲疑道：“國主，需要我幫您盯着點公主嗎？”

國主盯着妹妹離開的地方良久，那裡早已沒有半點人影，隻有在夜色下如墨般的海水，她的眼神也如這片海般晦暗幽深。

“不必了。随她去吧。”

白狼女始終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她或許可以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可她的孩子呢？半妖的壽數遠長于普通人族，成長也慢許多，時間一長一定會被看出端倪。隻要人族知道了一丁點關于半妖的事，天狼國主就容不下他們。

白潮島的結局早在她執意離開天狼國時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