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裡圍觀的遲熙覺得不對,還沒仔細想,便被邊上的人群一股大力推開。
“小心。”柳雲澈攬住他的腰幫着穩住身形。
遲熙沒空問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因為剛剛不管不顧推開人群的人就是周成。
“哥!哥!”周成還沒走到周海身前就被衙役攔了下來。
“這又是誰?竟敢咆哮公堂!”知府氣的胡子都快飛了,昨日是潛翎衛,今日又來咆哮公堂,他這個知府臉不要了!
周成還在大聲叫嚷:“我才是殺了知州的人,你們為什麼要強迫我哥認下!”
知府來了興緻,讓衙役放開了周成,示意他把話說明白。
遲熙卻不覺得,周成雖然會武功,但卻要比周海差很多,他去殺知州的話怕不是還沒捂死就讓知州跑了。
“知州總是打罵我,我心存不滿,便尋了個機會将他殺了。”周成說的痛快,一邊的周海卻是開始急了。
坐在上頭的知府也是一臉不悅:“你們兄弟二人可是将人命當做兒戲!藐視王法!”
本來這兩天的事情就夠讓知府不高興的了,這又來了個攪局的……
“知府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知州是我殺的,不是我弟弟!”
遲熙不留痕迹碰了碰柳雲澈:“你覺着他們倆誰在說謊?”
明明兩個人都不是主謀,卻還不肯将背後之人供出來将功折罪,那主使是有什麼魅力啊?
“弟弟,”柳雲澈說的肯定,“那日他被派出去采買佛堂用品了,不可能是他。”
“那這種一查就知道是假的的慌話,他又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遲熙正想着,卻覺得有些難受,掏出一顆搓好的藥丸含到嘴裡。
等下,吃藥?
遲熙囫囵吞下藥丸,着急問柳雲澈:“這麼說的話,周海五年前離開镖局并不算是突然離開,在離開之前他押镖的時候受了一次毒傷,說是解毒了,可誰知道到底有沒有……”
他原本還想着是不是兄弟兩個其中有一人患上了疑難雜症才迫切的想要找到師弟,現在看來,應當是周海被毒控制住了。
現在或許便是周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索性直接認了罪。
柳雲澈想了想,說:“那這麼說的話,他押的那一趟镖雖然成功送到,但是在他離開镖局後三個月,那貨物也讓人搶了。”
“那東西也正好傳說是能複活人……”
柳雲澈說完,遲熙看向公堂上,弟弟周成脖子上有一道黑線正在往上爬。
“該死…誰說隻能毒藥控制一個人的……”遲熙慌忙翻找銀針,将皇帝給的玉牌丢給柳雲澈,“雲澈,幫我叫停。”
這事情就不僅僅隻是關系到自己了…師父已去多年,再怎麼說遲熙也不能讓他老人家死後名聲都不保。
聽見遲熙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柳雲澈尾巴立馬就翹起來了。
“此案另有隐情。此乃陛下親賜龍紋玉牌,還請知府大人慎重考慮。”柳雲澈手中拿着宮中特制的玉牌,足尖輕點便到了堂上。
遲熙找到銀針之後立馬上前給周成紮上,周海不知他的意思還想要阻止,被遲熙定在了原地:“這二人皆是身中奇毒,雖是謀害知州大人的兇手,但他們身後怕是還要更大的陰謀,還請知府大人莫要輕視。”
知府就坐在那裡,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見了這玉牌照理說他是該表個态的,可現在他心中莫名就有一股火氣,坐在那兒是這也不是那也不行。
展沐春見柳雲澈在這兒,還拿着皇帝給遲熙的玉牌,後面跟着昨天那個大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大夫就是遲熙本人啊!
玉牌一出,遲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住了,索性摘下帷帽,給了知府一個台階下:“在下遲熙,是遲笙大弟子。此事事關我師父清譽,還請知府大人賣我一個薄面……”
“遲笙”這個名字一出來,就算是這輩子沒怎麼接觸過江湖的知府也不敢說什麼了。
“既是事關遲神醫,那自然是不敢輕易揭過的。”知府心中剛才那點火氣立馬就散了,莫說江湖人,便是他們這些朝廷官員,那都是或多或少受過哪位神醫的幫助。
“遲熙便先在這裡謝過大人了。”
這次事關師父,遲熙當然就不能坐視不理。
謝過知府,遲熙便站起身,看着這兄弟二人問道:“是不是不知道,你們兄弟二人身上都中毒了?還搶着認罪…都等不到秋後問斬就要毒發身亡了。”
這兩個人顯然自己也不清楚,面面相觑,都是嘴張開卻不知道問什麼。
遲熙揉揉眉心,沒心情這兄弟兩個大眼瞪小眼,轉身去問柳雲澈:“情報什麼時候來?”
柳雲澈悄眯眯看了上面的展沐春一眼,意味不明說道:“馬上就來。”
不多時,便有人來給知府通報,聲音還不小:“安王世子來了。”
遲熙聽見之後,暗中在柳雲澈腰上掐了一下:“你……”
“嘶…我?怎麼了?”柳雲澈裝的無辜,遲熙也沒法拿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