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明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幾秒，随後忽然伸手，将寄嶽的裡衣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片雪白。

寄嶽奇怪轉頭，表情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事。”賀知明目光挪開，神色鎮定。

“哦。”寄嶽也沒在意，他躺進裡側，準備睡覺。

但寄嶽閉上了眼睛之後仍是睡不着，他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後，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肩。

賀知明：“别動。”

“抱歉。”

寄嶽聞言僵住了身子，稍稍擡眼，便看見黑暗之中，賀知明也同樣地在注視着他。

從第一次見到賀知明的時候開始，寄嶽就很喜歡對方的眼睛，明明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眸間卻帶着超然于世的淡漠，仿佛世間一切都無法入他眼。

但寄嶽發現自己的想法其實錯了。

賀知明的眼中是放得下東西的，他貴為戰神的時候守護天界，眼中燃着戰意，如今身為人皇，眼中便裝着凡界黎民。他是一位英勇的戰神，也是一名稱職的人皇。

而寄嶽以前看見的賀知明，不過是他千萬面中的最微小的一面，他看見了他的強大，所以畏懼，看到了他眼中的淡漠，所以常常避他。

寄嶽忽然有些局促，他眼神忽閃，開口道：“你還沒睡着嗎？”

真是廢話，人家都還睜着眼睛和他對視呢！當然還沒有睡着了！

寄嶽覺得自己有點蠢。

賀知明說：“嗯，有些難受。”

“難受？哪裡難受？”寄嶽聞言立馬忘記了剛才的尴尬，轉而神情緊繃地看向賀知明。

“心口好像有點悶。”賀知明說。

“心口？”

這吃了破妖丹還會導緻心口悶嗎？什麼破東西！心口悶要怎麼辦啊？揉一揉？

寄嶽眼神遊移，猶豫片刻，但到底還是關心賀知明，說：“要不，我幫你揉一揉？”

“……”

賀知明忽然沉默了，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這麼捉弄眼前的人。

但是……好像也不錯。

賀知明垂眸看着寄嶽，說：“好。”

寄嶽見賀知明答應了，便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為了賀知明好，将手搭在了賀知明的心口處。

隻隔着薄薄的寝衣，寄嶽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仿佛就摸在那片心口處，寄嶽開始揉起來，掌心溫熱，速度适中，寄嶽甚至還能感受到賀知明的心跳。

揉了有一會兒，寄嶽不免開始懷疑這真的有用嗎？雖然他在掌間帶了點靈力，但好像并無什麼用處，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賀知明的心跳好像還變快了。

寄嶽正納悶着，賀知明倏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寄嶽停下，擡眼看向賀知明。

賀知明眼眸微沉，聲音有些沙啞：“已經夠了。”

寄嶽問：“還難受嗎？”

“……”賀知明深吸了口氣，旋即回答道：“不難受了。”

寄嶽一喜，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用。

“時候不早了，睡吧。”賀知明說。

“哦。”寄嶽盯着自己仍被緊緊攥着的手腕，想說要睡的話就将手放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