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的賀知明偶爾也會覺得不公平。
明明他們是同一個人,使用着同一具身體,為什麼‘他’就能在白日出來,做想做的事情,而他卻隻能被拘于一室,連個交談的人都沒有。
出于這種心态,妖修時常會搞搞破壞。
不外乎于在‘他’剛畫好的山水畫上潑杯茶水,将‘他’最喜歡的衣衫撕得粉碎。
而‘他’并不縱容妖修的行為,隻會以牙還牙。
夜斂雖說不會放他出去,但平時如果是委托他買些東西還是會同意的。
某一日子時一到,妖修出來,便看到自己托夜斂買的春畫圖成了碎屑。
他簡直要氣到爆炸了。
那可是他最喜歡的一本!還是限量的,如今再讓夜斂去買都買不到了!
而且上邊還畫了妖精和人交、配禁忌畫面,那大膽奔放的風格,他時不時都要拿出來津津有味地觀賞觀賞。
妖修賀知明越想越遺憾,也因此此後他們的競争則愈演愈烈。
自己最了解自己,後來的妖修一想,‘他’和他之間的競争,與其說是同他生氣,倒不如像是憐憫。
‘他’一面冷酷無情地下令夜斂布施陣法,一面又憐憫這個無法踏出門的自己。
妖修猜測到‘他’的想法之後,便放棄了無聊的鬥争,每天百無聊賴地待在宮殿裡。
而寄嶽是一個意外。
當他破開陣法,殿門打開,賀知明看着闖入他視線的寄嶽,他便直覺,今後的生活要變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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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賀知明手指繞圈,纏住寄嶽的一縷柔發,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語氣帶着若有若無地勾引:“小嶽,你真好看。”
面對誇獎,寄嶽決定保持禮貌:“謝謝。”
賀知明微微一笑,撐着下巴貼近寄嶽,被子裡的溫度因為有兩個人而上升了一些,他一伸腿,碰到寄嶽滾燙圓潤的腳趾,說:“和我雙修好不好?就試一試,小嶽若不舒服,我就停下。”
寄嶽“嗖”地一下縮回了自己的腳,說:“這不合适吧。”
“怎麼不合适?你情我願,情投意合,若是小嶽願意和我雙修一次試試,肯定會喜歡上。”
寄嶽奇怪:“你難道很擅長?”
“……”
倒也不是,就是看過幾幅圖。
賀知明的沉默讓寄嶽誤會了,他杏眼圓睜,表情有點呆怔:“你莫不是真同其他人做過?”
怎麼說二人也是道侶關系,若是賀知明真與其他人做過……
寄嶽心情五味雜陳,有些失落。
賀知明感覺情勢不對,解釋道:“我沒有,隻是自己一個人偶爾……”
“偶爾什麼?”寄嶽下意識地提問。
“偶爾一人纾解一下。”率先勾引的人居然先紅了臉,他低垂眼簾,紅眸閃着奇異的光,他和寄嶽對視着,說話的聲音變小:“雙修此事既舒服又有助于修煉,小嶽就同我試試,如何?”
這臉紅還會傳染人,寄嶽詭異地也跟着臉熱,方才的失落心思一下便被吹到五百裡開外,隻剩下賀知明低聲與他說的話。
聽起來居然好像還真有點讓人心動?
不行不行,他得守住!
“不要。”寄嶽掙紮地搖頭拒絕道。
“為什麼啊?”賀知明語氣委屈。
寄嶽輕咳一聲,挪開視線,說:“其實我有道侶了。”
兩人先是陷入了半刻的沉默,四周安靜的可怕,連呼吸聲仿佛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