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傅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楚杳,眼裡的意思不明而喻,像是無聲地在罵楚杳:這麼蹩腳的借口你覺得我會信?
楚杳自己也覺得這借口太拙劣了,換他自己也不信,他想了想決定給自己找個補救的機會。
楚杳神色認真地對劉太傅道:“那日太傅罰學生抄寫是因為學生背不出來,那如果學生現在能完整地将整本書背出,此事能否抵消?”
劉太傅唇角微微揚起,眼裡露出期待之色: “如果太子能完整背出,此事當然可以就此作罷。”
楚杳: “謝過太傅。”
楚杳當真就開始背誦起來,而且背的過程中還沒有卡殼停頓,連一旁的劉太傅眼裡都不時露出滿意之色。
底下的池南聽了一半已經是目瞪口呆了,他低頭看了眼這本有厚度的書,默默咽了下口水。
不是,他怎麼就已經能背了?他不是很讨厭看書的嗎?不是腦子裡面就想着玩的嗎?
他随手把書翻開,而這一翻又讓他瞪大了眼睛,這書...怎麼被撕破了!?
一瞬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猛地擡頭看向楚杳,這時候楚杳剛好背完最後一句。劉太傅朝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眼裡有不易察覺的贊歎,道: “太子天資聰慧,不過臣還是希望殿下以後能認真對待自己的課業。”
楚杳道: “學生謹記太傅教誨。”
劉太傅:“好,殿下請回吧。”
楚杳轉身就滿臉怨氣地盯着池南,池南這下可以确定了,自己交給楚杳的課業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該不會也是被撕破了吧?
可課業一直都是他随身攜帶的,中途也沒有經過旁人之手啊,怎麼會被人撕破了?還有究竟是誰沒事閑得慌撕人家書和課業啊!
楚杳已經入座,池南後知後覺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幸虧楚杳能背出整本書,不然劉太傅肯定不會輕易算了,若事情鬧大傳到皇上那裡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一下學楚杳就氣沖沖把課業丢在池南面前,氣鼓鼓道: “你自己看看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我能背出來這次可真要被你害慘了。”
池南趕忙拿起一看,頓時一陣頭大: “這、這不是臣畫的。”
楚杳斜眼看了他一眼,其實他也覺得池南不會幹這事:“不是你畫的,那這些課業可還有其他人碰過?”
池南快速搖了搖頭, “昨晚寫完後就一直放在書案上一直到今日晨早我親自去收來裝進書袋裡,中間沒有經過第三人。”
楚杳眉頭一皺: “真的沒人碰過?”
“沒有。”池南肯定道,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不過......”
楚杳:“不過什麼?”
池南回想了一下那日回家的情景,片刻道: “不過家父倒是見過我帶回來的書,還問了這本書的由來。”
楚杳疑惑道: “書?”
池南: “是。”說着就把書遞給楚杳看,楚杳接過來随手一翻,隻見裡面竟然全被撕破了。
楚杳震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池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昨天都還是好好的,今日我一翻開就成這樣了。”
楚杳看着被撕破的書和被毀掉的課業略有所思,楚杳又問道: “隻有池首輔看見了嗎?”
池南搖頭: “當時家母和家弟池楓也在場。”
楚杳微微皺眉: “池楓?就是上次和你一起來正廳的那個人?”
池南點頭道: “是。”
沉默一瞬,兩人很快就明白了,很明顯能在寫好的課業上面亂塗亂畫和把書撕爛這麼幼稚的行為絕對不是正常人會做的,這樣做的人明顯是出于嫉妒,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
楚杳氣憤道: “好一個池楓,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戲耍本殿,我絕對饒不了他。”
***
池府内,池楓在丫鬟的伺候下懶洋洋地洗漱更衣,他昨夜睡得太晚了以緻于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眼睛一瞥看見丫鬟們進進出出地為他準備早膳茶點,再想到此時此刻的池南說不定正被太子責罰挨罵,他就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他現在迫不及待就想看到池南回來的表情,究竟是失魂落魄還是被打出一身傷,光是想想都讓人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