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在府裡隻養了兩日就能正常行走了,第三日他像往常一樣來東宮,楚杳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要檢查他的傷勢嚴不嚴重,池南趕緊拉住他的手:“殿下,小李子回來後應該把我的情況和你說了,我要是真沒好就定然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楚杳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道: “我都給你放假了你還不好好在府裡多休息幾日,哪有你這麼傻的連偷個懶都不會。”
池南無奈道:“我倒是想偷懶,可我實在放心不下殿下啊。”
楚杳被他說的小臉微紅,别過臉别扭道:“怎麼才兩日不見你就學會貧嘴了。”
池南卻突然靠近楚杳,還越湊越近直到兩人幾乎都要貼在一起了,楚杳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池南呼出的熱氣在他耳邊吹拂,弄得他耳朵癢癢的。
楚杳一回頭就看到池南近在咫尺的臉龐,瓷白如玉,精緻地像是塊天然的美玉雕刻而成,完美無缺。
他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上也越來越燙,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每次和池南靠近時都會出現這樣的感覺,奇妙又緊張。
這時池南卻問道:“殿下你臉怎麼紅了?”
楚杳慌忙擡手擋了下自己的臉半響又放下去,道:“天太熱了。”說完還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這才感覺自己的心跳稍稍平靜了下來。
池南卻疑惑地擡頭看了眼天色,呢喃道:“都立秋了怎麼還這麼熱。”
楚杳:“就算立秋了不還有秋老虎嘛,好了不說這個了趕緊回去坐好等會兒劉太傅就要來了。”
待池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才發現坐墊上面還多墊了一層厚厚的金絲暗紋軟墊,他擡眼看向楚杳,楚杳也正在看他:“你快試試。”
池南慢慢坐下墊子柔軟無比确實很舒服,他轉頭對楚杳道:“多謝殿下。”
楚杳見他沒有不舒服這才回過頭。
白玉堂進來時看到池南也來了,臉上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麼。
池南百無聊賴地端坐在席位間,耳邊傳來的全是劉太傅的孔孟之道、之乎者也,雖然劉太傅講得也不是那麼晦澀難懂可池南依舊聽得腦袋暈暈,心思已全然不在課上。
他心不在焉地擡眼看了周圍的人,楚杳今日總算是認真聽學了,至少不像往常那樣課還沒聽到一半就朝着他擠眉弄眼商量着下學後要去哪裡玩。
池南覺得肯定是自己挨的那頓闆子起作用了,用一頓闆子來換楚杳安分聽學倒也不算太虧。
終于熬到午時下學之際,池南看着起身檢查楚杳功課的劉太傅,心裡不由得贊歎能把如此枯燥無味的聖賢大道講得妙語連珠,這劉太傅也算是異于常人了,他手肘撐在黃梨木書案上等着楚杳,眼睛卻飄向外面碧藍的天空,看着慢慢飄動的浮雲,他的思緒也随之飄向另一處。
不知不覺他在這裡已經快待滿一個月了,前塵恍如隔世。直到現在他才真真實實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就在他出神的這一刻懷裡好像被人扔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又是一張皺成一團的紙,再一擡眼就見到倚在門扉的白玉堂對着他眨眼一笑。
眼中風情流轉,猛然間池南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隻開屏的花孔雀,他悻悻地别開眼。白玉堂卻也不惱,見池南看到了就潇灑地走了。
池南把皺巴巴的紙團打開,上面洋洋灑灑寫了一行字:誠邀池侍讀申時前往醉煙樓一聚,旁邊還附上一小行字:隻你我二人。
池南額頭爬滿黑線,醉煙樓,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樓,還你我二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他把紙張重新揉作一團正考慮要不要直接扔了沒想到一擡頭楚杳就朝他過來了,心虛的他立馬把紙團藏進衣袖裡,等藏好後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心虛,又不是他想要去的。
楚杳一過來就瞧見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皺着眉道: “你背着我做什麼了一臉心虛的模樣?”
池南看了看楚杳心想還是不要告訴他了,本來他就看不上白玉堂,要是再因為這個吵起來鬧大最後倒黴的人不還是他池南嘛。
他起身道: “什麼心虛,我方才在走神,殿下你突然出現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
楚杳狐疑地看着他,半信半疑道: “真是這樣?”
池南非常肯定道: “真是這樣,不然我還能騙殿下不成?”
楚杳看了他一眼,邊走邊道: “好端端的你出神做什麼。”
池南無奈: “我的好殿下啊,怎麼連我出個神你都要管?”
楚杳被他一句‘我的好殿下’說得莫名臉紅心跳,他别過臉,走路都要快了許多, “誰管你了。”
池南也不反駁他了,他還在想到底要不要去醉煙樓,去吧,要是被太子知道的話指不定要發多大火,可不去的話又怕得罪白玉堂,畢竟人家世子的身份擺在那兒。
糾結小半會兒池南終于心一橫,不就是去一趟醉煙樓嘛,他現在是楚杳的人,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啊呸,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就不信白玉堂敢明晃晃地得罪太子。
這麼一想,池南心裡也就不糾結了,就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