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杳表情僵硬,難不成小和尚口中的貴客就是白玉堂?
白玉堂一出來就看到楚杳臉上也是神情一滞,沒料到居然會在這兒遇見楚杳,但很快嘴角又挂起一絲笑意,邁着步子向楚杳走過來。
白玉堂眼角含笑,道: “稀客啊稀客,真沒想到竟會在這兒遇見到太子殿下。”順便還友好地看了一眼後面的池南。
池南看到白玉堂出現在這裡時心裡也感到意外,注意到白玉堂的視線望向自己時他也隻是對他微微颔首。
楚杳嫌棄地看了眼白玉堂,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要是早知道你在這裡即便這後院的景物再負盛名我也不會踏進來。”
他這陰陽怪氣的話白玉堂聽了也不惱,依舊是一張笑臉。
他上前幾步靠近楚杳,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打開扇子小聲對他道: “殿下,别怪我沒提醒你,這後院裡有你最不想遇見的人,你現在最好趕緊帶着你的小侍讀離開這裡不然待會兒碰上了意料之外的人可别來怪我。”
楚杳斜了他一眼,顯然不想理他,可看到白玉堂一臉意有所指的表情,他才想到白玉堂怎麼好端端會來這海慧寺?平日裡也沒聽說過他信神佛啊。
頓時腦中突然想到了什麼,糟了,今天是初十!!
光記得今日高興怎麼把這麼特殊的日子給忘了。
楚杳一陣惱怒轉身就要拉着池南回去,卻在這時聽見一道嬌柔的女音傳來。
幾人回頭看去,來人正是榮妃,她一身低調素衣站在門扉後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榮妃笑盈盈地盯着太子,突然毫無預兆地拔高聲音: “太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楚杳頓時惱怒,榮妃這些年來一直親近鳳翔宮,她絕不可能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她能出現在這裡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太後也在此處休息。
果不其然,榮妃出聲片刻後,後院中的一間禅房就打開了,太後在蘇綠的攙扶下施施然走了出來,伴随着蘇綠一聲“太後駕到”衆人立刻進去向太後行禮。
太後的目光掃過院子裡的每一個人,在看到楚杳時微不可查地嫌棄了一眼,最後她的目光在白玉堂身上停留幾秒,白玉堂立刻上前站在太後身邊。
太後對着白玉堂慈愛一笑,這一幕落在楚杳眼裡格外地刺眼與諷刺,池南擔心地看了一眼楚杳然後悄悄伸手碰了下楚杳的手背,楚杳随即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太後往院中的石桌走去,榮妃伺候太後坐下後在太後的示意下也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白玉堂就站在太後後面。
這時太後才瞥了一眼楚杳,細細的眉頭皺起,她不悅道: “哀家在房裡就聽到你大吼大叫的聲音,震得哀家頭疼,實在太不像樣。”
這話說得實在牽強,且不說禅房離外院還有一段距離,況且方才楚杳隻是和白玉堂說了幾句話何來大吼大叫?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太後這時故意給楚杳難堪。
楚杳也沒有辯解,隻是低頭道: “孫兒無意打擾太後休息,這次隻是個意外還請太後恕罪。”
太後見他态度誠懇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又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身為太子怎可随意出宮,你也太不懂規矩了些。”
“平日裡就沒個正行一點也沒有身為儲君的樣子,做起事情來更是莽莽撞撞的什麼都要由着性子來,這次出宮是不是背着皇帝偷溜出來的?”
太後的語氣愈加不客氣,池南聽着都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甚至都沒有多問一句楚杳是不是得了慶安帝的允諾才出的宮就這麼笃定他是偷溜出來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輕易就給楚杳定了罪。
楚杳垂眸默默忍受太後的數落,掩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覺緊握就連指甲陷進肉裡也沒有感覺到,太後的刻意忽視和無端給他扣帽子的行為他早就領教過了,按理說他此刻應該不在意了可再次聽到太後毫不留情地數落自己時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
白玉堂站在太後身側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看着這一切。榮妃面帶微笑地看着楚杳,她臉上得意的表情擺明了是在幸災樂禍。
楚杳正欲開口解釋沒想到一旁站着的池南突然站出來對着太後恭敬地行了一禮。
池南不卑不亢道: “禀太後,殿下這次出宮是得了陛下的允許才出來的,殿下聽說海慧寺祈福求願素來靈驗所以趁着這次機會特意來寺中為太後和陛下祈福,祈願太後鳳體安康,陛下龍體康健。”
太後眉頭緊蹙對突然冒出來的池南非常不滿,她沖着池南語氣不善道: “放肆,你又是誰?哀家讓你開口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