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杳眸子閃了閃,此刻心裡明明高興得要命卻偏要裝作一臉鎮定,淡定地開口問他一句: “你怎麼來了?”
池南偏頭看他,嘴角微微上揚: “殿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随即話一轉: “還是說——殿下其實是不希望我來?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說着便真的轉身要走了。
楚杳慌忙叫住他: “哎,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希望你來了?”
池南回過頭看他,表情落寞: “殿下雖然沒有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卻是這樣表達的。”
楚杳一時語噎,早知道剛才就不裝矜持了。
小福子見狀趕緊下車走到池南身邊,捂着嘴笑道: “池侍讀就不要這樣為難我家殿下了,您明知道殿下沒有那個意思的。”
池南不依不饒: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在胡鬧了?”
小福子頓住: “這...冤枉啊池侍讀,奴才可沒有這個意思。”
楚杳: “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逗你,你快别為難小福子了。”
池南轉頭看向楚杳,眼裡藏着一絲笑意。
楚杳耳尖微紅: “其實看到你來我很高興。”
池南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他也不和楚杳耽誤時間了繞到馬車前就直接爬了上去,但一進去就頓住了。
隻見寬敞的車廂内劉太傅一襲青衣坐在裡面,一雙好看的雙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池南,池南一想到剛剛自己和楚杳的對話都被劉太傅一字不落地聽了去瞬間就羞紅了臉。
劉太傅倒是一臉從容,“真沒想到池公子對太子這麼......”劉太傅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語,片刻後道:“情深義重。”
池南羞得都不敢擡頭,楚杳:“太傅,你就别拿我們開玩笑了。太傅方才說的話學生定會銘記在心,此番多謝太傅特意前來相送。”
劉太傅也斂了神色,道:“殿下,此去關洲還望一路保重,臣不便多留就先告辭了。”
楚杳:“太傅慢走。”
劉太傅走了後車廂内竟一時陷入片刻的沉默,池南臉上的紅暈已經慢慢褪去,楚杳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那個,太傅他平日裡都挺嚴肅的,我也沒想到他今天會這樣說。”
池南擡眼看他,有些生氣道:“你剛剛為什麼不提醒我劉太傅也在車廂裡。”
楚杳一怔,随後有些委屈道:“我,我不知道你會跟我開那樣的玩笑......”
池南聽聞這話别過頭不理他了,楚杳見狀趕緊湊過去拉着池南的衣袖,有些笨拙地解釋道:“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車外,小福子敲了敲車廂,問道:“殿下,可以啟程了嗎?”
楚杳看了眼池南,猶豫道:“池南,你是真的決定好了嗎?”
池南聞言轉過來看向他:“決定什麼?”
楚杳低着頭道: “其實你能來特意過來送我一程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關洲的生活必然是沒有京城好的......”
池南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面色一沉,聲音悶悶道: “殿下的意思就是不要我了,要趕我走,對麼?”
楚杳趕緊解釋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毀了你的前程。”
“你是池府的長子,年輕又有才華,将來參加科舉一定能取得功名留在京城對你來說隻有好處,若是去了關洲說不定日後還會被我連累,怎麼算都劃不來。”
池南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在殿下眼裡我就是個無情無義,隻會算計這些功利的人嗎?”
楚杳着急解釋道: “當然不是!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害了你。”
池南握住楚杳的手: “殿下怎麼就知道這樣就是害了我呢?殿下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根本就不想參加科舉呢?”
楚杳愣住: “這...怎麼可能,普天之下哪有人不想有朝一日能入朝為官,平步青雲?”
池南: “天下這麼大,殿下怎麼就能确定所有人都想入朝為官呢?”
“至少,我對這個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