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眼裡閃着淚花,“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都不快樂,對嗎?”
楚風沉默了,可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榮妃見他不回答心裡也明白了,她蹲下來一把抱住了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接連不斷地掉下來,心疼地喊着楚風的名字,楚風卻拍了拍榮妃的後背,安慰她道:“母妃,現在停下來也為時不晚,我們還來得及。”
榮妃抱着楚風哭成了一個淚人,不停點頭道:“好,母妃聽你的,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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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慶安帝上朝時,朝中太後一派就太後被禁足一事紛紛上書請求慶安帝解除太後的禁令,還有大臣以生育之恩,養育之恩為借口試圖說服慶安帝顧念親情饒了太後,誰知慶安帝聽後不僅勃然大怒,還當場就讓禁衛軍将這些人拖出去杖責然後全部革除官職,貶為庶人。
這一舉動直接讓滿朝文武噤若寒蟬,不敢再輕舉妄動,慶安帝也借此機會肅清朝野,整頓朝綱,自此以後太後一派在朝中元氣大傷,再也不敢動歪心思。
鳳翔宮内
太後冷眼看着慶安帝,眼神裡像是要淬出毒箭來,她冷哼道:“皇兒真是好狠的心啊,不知道哀家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你不顧母子恩情下令把哀家禁足在鳳翔宮裡。”
慶安帝聽着她的抱怨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波動,他目光幽深,盯着太後的臉一字一字道:“母後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需要朕來親自說嗎?”
慶安帝的這副态度讓太後心裡莫名有一瞬間的慌張,隻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她冷冷道:“皇兒,母後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什麼閑言碎語讓你誤會哀家了?”
慶安帝:“母後,這是朕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
聞言太後神情一顫,臉色驟然一變,這句話就好像是引爆炸藥的一根導火線一樣觸及到她的神經,她整個人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站起身來厲聲質問慶安帝:“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不認哀家這個母親了?”
慶安帝面色冷峻,說出來的話猶如寒冬深潭裡的水一樣冰冷刺骨,他眼神冰冷地看着太後:“朕已經認錯了三十多年,怎麼,太後還想讓朕繼續被蒙在鼓裡嗎?”
太後登時雙目圓睜,仿佛挨了一記重重的悶拳一樣身上頓時就洩了力氣,她哆嗦着嘴唇不安道:“你說什麼?”繼而又兀地拔高聲音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與不安:“你胡說什麼,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到底是誰在散播謠言哀家非要撕爛她的嘴不可。”
她走到慶安帝身邊,緊張不安地拉住慶安帝龍紋錦繡的衣角,嗓音都有些顫抖:“皇兒你别聽這些人胡說,散布這些謠言的人都是不安好心,她們想離間我們母子兩的感情,你可千萬不要中計了。”
慶安帝無情地甩開她的手,看向她的視線裡沒有一絲溫度:“太後為什麼就覺得這件事是從别人嘴裡傳出來的,畢竟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全都被你處理幹淨了,甚至就連她們的家人也都被你殺害,在這件事上太後早已做得滴水不漏,不然朕又怎麼會一直到現在才知道真相,太後何必要懷疑自己當年的手段呢?”
太後被甩開的手停在半空中,聽着慶安帝的話她整個人都徹底蒙了,連看向慶安帝的眼神裡都有一瞬間的迷茫,嘴唇顫抖着卻始終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慶安帝看着她,道:“太後,你本可以繼續瞞天過海,或許朕一輩子也不會發現真相,可你偏偏不放過杳兒,試問天下有哪一個當祖母的能對自己的親孫兒下如此狠手,從他一出生時就不喜歡最後甚至到了喪心病狂不顧一切也要取他性命的程度。”
“起先朕還以為太後是因為不喜歡杳兒的生母所以才連帶着不喜歡杳兒,可最後朕發現是朕想得太天真了,在杳兒生辰宴的時候你竟對他起了殺心,也是那一次讓朕開始懷疑天下真的有親祖母會因為生母的原因就要對自己的親孫兒下殺手嗎?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朕開始調查你,誰知後來竟真讓朕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朕以為讓杳兒遠離皇宮就能保得他平安,可朕沒想到生辰宴那次你沒得手後來竟直接暗中派人到關洲給他下毒,還勾結當地山匪欲刺殺杳兒。”
慶安帝一步一步緊逼,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讓太後無力招架,最後,慶安帝道:“太後,是你自己的狠厲和絕情出賣了你。”
慶安帝每說一句,太後就往後退一步,一直到退無可退才跌坐到地闆上,她臉上血色全無,眼神空洞,隻是麻木地一個勁兒搖頭,嘴裡喃喃重複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