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沒想到太後的反應這麼大,知道她誤會了就趕緊解釋道:“太後,孫兒此番過來不是為了太子而是為了您啊,陛下現在頭疾發作,朝中事務基本交由太子來處理,現在就連奏折也是由太子批改,您要是鐵了心非要和太子對着幹以後餘生豈不是都要被禁足,若是您願意成全太子的心願,孫兒定會求太子在陛下面前為您求情,也好早日解除您的禁令啊。”
太後在他的話中抓住關鍵問題,她問道:“你剛剛說皇帝最近頭疾發作得厲害?”
白玉堂被她問得一怔,他還以為太後是關心慶安帝,于是老實點頭道:“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日陛下頭疾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太醫說是太累了導緻的,還讓陛下好好休息。”
太後聽到這裡眼中露出一絲精光,竟是走神了片刻,白玉堂見她這樣莫名覺得有幾分不祥的感覺,“外祖母?”
太後回過神來看向白玉堂,眼神又突然變得溫柔起來,白玉堂看她的神色變得這麼快于是試探着問道:“外祖母是在擔心陛下的身體嗎?”
太後看着白玉堂,點了點頭:“好孫兒,俗話說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皇帝就算再怎麼樣那也是哀家的孩子,他如今頭疾加重哀家怎麼能不擔心,畢竟他可是哀家的孩子啊。”
白玉堂不疑有他,他思忖片刻再次道:“外祖母,既然您心裡還是擔心陛下那為何不服個軟,您就把那個碧血蛇果給了太子,這樣也好和陛下重修母子關系啊。”
聞言太後的目光中有過一絲猶豫,白玉堂見狀又真心實意勸了幾回太後這才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良久,太後才對白玉堂道:“哀家答應你了。”
白玉堂一聽頓時喜出望外,他激動道:“外祖母,那碧血蛇果到底在哪?”
太後:“你帶人去城西,五裡之外有一宅子,宅子庭院中有一顆古樹,那碧血蛇果就在古樹下面埋着。”
白玉堂臉上洋溢着笑意:“外祖母,你且在這裡再等幾日,等我把碧血蛇果挖出來送給太子殿下後您就不用受禁足之罪了。”
太後也跟着白玉堂笑,她點頭道:“好,你快去吧,哀家在這裡等你。”
白玉堂出了鳳翔宮後立刻就帶人去往城西,在五裡之外果然見一宅子,他按照太後的指示在庭院的一棵古樹下挖出了一個漆黑的盒子,盒子裡面躺着一株碧綠的藥草,白玉堂欣喜道:“這一定就是碧血蛇果了,太好了池南有救了。”
白玉堂片刻也不敢耽誤,他立刻就将這株碧血蛇果帶回了東宮交給楚杳,楚杳見到碧血蛇果的那一刻難掩心中激動,立即就讓滄羽快馬加鞭送到關洲。
白玉堂也沒忘了自己的正事,他對楚杳道:“殿下,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現在還請殿下在陛下面前替太後求個情,免了她的禁足之罪。”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向楚杳提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太後一心要廢掉楚杳的太子之位,可他卻還要反過來讓楚杳為太後求情,可眼下除了讓楚杳出面替太後求情外他也實在找不到别的辦法了,這麼多年太後對他的恩情都是真的,如今太後陷入絕境要讓他對太後的遭遇做到袖手旁觀他也實在辦不到。
楚杳聽到白玉堂的話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就在白玉堂擔心楚杳不答應時楚杳卻對他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食言,不過這幾日恐怕是不行了,父皇這幾日被頭疾所折磨等過幾日父皇身體好一些了我再向他提。”
白玉堂雙手抱拳于胸前向他作揖感激道:“多謝殿下。”楚杳看着白玉堂為太後求情的模樣,再聯想到那日太後對自己說的話心裡突然有些百感交集。
楚杳擡起他的手:“行了,你根本就不是個懂規矩的人,快别和我來這些了省的我看了不自在。”
白玉堂笑了笑,開玩笑道:“這不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嘛。”
楚杳斜了他一眼,開口就是趕人走:“你若沒其他事的話就别在我宮裡晃蕩了,我可沒閑工夫和你耍嘴皮子。”
白玉堂笑笑:“殿下都開口攆人了,我若再待下去豈不是太不識趣了。”他又向楚杳行了個禮後轉身就離去了,走至到門口時猶豫了一下,他又轉過身來,“殿下,池侍讀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這問題問得巧妙,沒有問池南的病情怎麼樣,也沒問池南什麼時候好,而是跳過所有過程直接問最後的答案。
楚杳聽到這個問題臉上的神情頓時落寞起來,他垂眸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一切還要等胡神醫的來信。”
他比任何人都要擔心池南甚至恨不得能立刻回到池南身邊,可現在父皇頭疾加重,朝中又不可一日無君,縱然他想池南想得都要瘋了卻也隻能強迫自己忍住,他不能在父皇需要他時、朝中大臣需要他時不管不顧地一走了之離開京城。
幸而現在池南終于有救了,不然他恐怕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白玉堂聽到後也沒說什麼,隻是清亮的眸光瞬息暗淡了下來,過了班上他才道:“如此,希望他能早日康複。”他留下這句話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