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木制人牌遞到人像前，人像瞬間發出黑色的光芒想要将陸微一吞噬，可惜陸微一身上的金光很快沖淡了黑霧。随着一陣水流的聲音，木制人牌亮了起來，上面浮現金魚紅果四字。

“我終于離開了。”一陣女子的哭聲環繞在陸微一身邊：“兩百年了，我在這人像裡兩百年了。”

“河神大人，我會送你回家。”

“回家。我的家在哪？”

“承乾宗還在等你回去。”

女子喃喃道“承……承乾宗，謝掌門還在嗎？”

陸微一不知道她口中的謝掌門是誰，他搖搖頭随後又拿出了一個木制人牌。

“小神仙，出來吧。”

“不、不……”人像中傳出男人的聲音，滿是苦澀，陸微一看着浮在半空中的金魚河神大人，隻見她在聽到神仙的聲音後也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無暇仙尊已經……被污染了。”

明明被稱為無暇仙尊，明明生前是美玉無瑕，明明他也曾經滿是善意……

“不用害怕。”陸微一開口：“我可以幫你淨化，你還可以回到仙界。”

“你，怎麼能做到？”

“我需要無暇仙尊的翡翠斷玉。”陸微一開口解釋。

“我、我沒有什麼翡翠斷玉。”

“你生來就是翡翠斷玉。”

“我……”

“出來吧，仙尊，我可以幫你。”

無暇仙尊躲在人像裡猶豫萬分，幾百年前他也是這麼相信人類，卻落得這般下場，如今、如今……

“仙尊，該回家了。”

“我。”無暇仙尊看了眼身旁的金魚河神，她淺笑着微微點頭：“最後一次。”

“好。”

木制人牌随着無暇仙尊的到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夢如幻。黑色的薄霧環繞着木制人牌卻再也無法進入其中，陸微一将人牌抱在掌中，頃刻間木制人牌化為了一塊玉牌。

“恭喜宿主，第一塊翡翠斷玉收集成功，系統獎勵百分之十自由度以及五百積分……”

陸微一沒能聽完系統的播報，深深陷入了無暇仙尊的記憶中。

——

“你再不聽話我就給你送到隔壁無沑鎮。”一位婦人抓着撒潑的小女孩教訓道。

“那兒有吃小女孩的河怪。”

“河怪？”無暇心生疑惑，根據他之前的觀察，那個叫作無沑鎮的小鎮隻有一隻溫柔的小金魚女妖。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那裡！”

“夫人。”無暇來到婦人面前：“敢問您剛剛說的河怪是？”

那老婦人見眼前的男人張着一張極俊俏的臉有些緊張：“哦，就是隔壁無沑鎮啊，他們那供奉的河神是個喜歡吃小姑娘的怪物。哎，那兒的小姑娘可憐得很，都跑不出來，沒幾個能長到及笄的時候。”老婦人還想再說什麼，可她身邊的小姑娘确實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她害怕人們口中所說的無沑鎮。

“哎呀哎呀，那我就走了。”

“多謝。”無暇作揖與二人告别。他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想着自己還是要再去那鎮子一次。

很快無暇來到無沑鎮，撲面而來的詭異氣息讓他忍不住皺眉：“好強的怨念。”在這裡死過的人最起碼有上百個。鎮裡的村民完全和無暇想象的不一樣，他們絲毫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每個人都樂呵呵的，不過，這裡基本沒有女人。

無暇來到上次遇見小金魚的河流處，這兒的河水遠不比之前清澈，污濁不堪。

“紅果，你在嗎？”

……

沒有妖怪回應他，不過和面上卻冒出幾個小泡泡。

“快離開這！快離開這！小神仙快離開這！”

什麼？

“您，您是誰啊？”

凡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暇回頭，陸微一清楚地看到眼前這人，是他剛剛殺死的鎮長。原來無沑鎮的鎮長一直是他……

“你是？”

“我是我們無沑鎮的鎮長，您是神仙大人嗎？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我……”他怎麼會知道我是神仙。

“說清楚。”

“您來咱們祠堂，知道實情的人都在那。”鎮長開口。

“好。”

……

此時的萬家祠堂同百年後祠堂完全一緻，就連附近的建築都一模一樣。等無暇仙尊到那兒的時候，那裡已經站着許多人，還有一位拿着拂塵道士打扮的老人。

“你們這是？”

還未等無暇問出什麼，那幾個站着的人紛紛跪了下來：“懇請上仙救救我們鎮子。”

“說清楚情況。”無暇将他們一一扶起，卻沒注意到現場唯一站着的道士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們鎮子上本來有個河神，之前的日子裡，在河神大人的幫助下咱們鎮子風調雨順，我們就想着學其他鎮子上給河神供奉些貢品表示我們的感謝，可自從河神大人收過我們的貢品後他就、他就不樂意幫我了。後來、後來，我去其他鎮子上問問辦法，發現他們竟然用女娃娃作為貢品請求河神的賜福，我當時覺得太殘忍了，怎麼能用活人的性命呢。但是，那年，天大旱，糧食種不出來，河神大人也不幫忙，我隻好……”

“沒想到這個方法真的奏效了。”

“你們……”可恥！無暇緊握拳頭。

“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不是随便找了個女娃娃，我們用的是癡傻的、沒辦法照顧自己的，像她那種的，沒有我們的幫助也不可能活下去，所以……”

“哎！”那老道士突然走到無暇前面：“罷了，罷了，仙人還是先幫忙解決河神再說吧。”

無暇看着老道士渾濁的眼球，帶着寒意問道：“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