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的聲音一下讓看着有些抑郁的少女激動起來:“陸哥哥!”
唐瑤撤回傀儡來到他身邊,她注意到陸微一身上挂着的玉牌又低下頭去:“抱歉,陸哥哥,我沒想到我爹爹會把你趕出去。我本來隻是想和你一起玩,你别生氣……”
“沒事的。”陸微一彎下、身來平視唐瑤的眼睛:“我沒有生氣。”他從芥子中取出她的玩偶遞給唐瑤:“下次收好,不要再被發現了。”
唐瑤看到自己熟悉的玩偶,有些無措地接過去,盯着陸微一水靈靈的眼裡都快溢出淚水:“嗯!”她突然瞥了一眼身旁的傀儡迅速收回手中的玩偶,低聲說:“爹爹的人來找我了,我先回去了,陸哥哥。”
“好。”
陸微一很快又回到時喻白的身邊,後者見他沒有什麼别的情緒,直接問道:“你和唐瑤怎麼認識的?”
“我幫她縫了她的舊玩偶。”
“舊玩偶?紅頭發綠衣服的那個?”
“嗯,你知道?”
“很早以前見過,那是她姐姐給她的,沒想到現在還留着。”
“那她姐姐呢?”
“死了。”時喻白垂下眼:“死在了一個秘境裡。”
“饕餮秘境?”他記得姜過好像說過這個。
“你怎麼知道?”時喻白有些意外。
“猜的。”陸微一說的是實話,畢竟他就隻知道這麼個秘境的存在。可他聽姜過說這個秘境已經很久沒有開放過,唐瑤的年紀看起來又那麼小……
很快,時喻白就做了解釋:“饕餮秘境是由兇獸饕餮幻化成的混合秘境,它包含了多個對外開放的小秘境,這些小秘境隸屬于饕餮秘境可又不完全等同于它。小秘境自然不算危險,不過,有些修士會誤打誤撞從這些小秘境中來到真正的秘境,在那裡他們會遇見饕餮本尊。”
“若是落單的修士,必死無疑。可往往隻有修士單獨行動才會觸發通往秘境的通道。”
“原來是這樣。”
“不多說了,師叔催我們了。”
“好。”
——
天羽門正堂内,一位紅衣高馬尾男子絲毫沒有規矩般癱在躺椅上,手裡舉着一枚玉牌,自言自語着什麼。一名白發老者坐在他身旁盯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師傅、師叔。”時喻白向二者行禮,陸微一也跟着他的動作行了個不标準的禮。
“你們終于來了。”謝無夷坐起身來,将玉牌放在芥子中看着眼前這兩人:“可真叫我好等。”
“師……”時喻白剛想認錯謝無夷就擺擺手打斷了他,他看向坐在一旁的白發老者:“青元君,帶着你的徒兒先走,我想和這位陸公子單獨聊聊。”
“哎——”白發老者深深歎了口氣,揮手讓時喻白先行離去,自己在離開此處前又看了一眼謝無夷:“不要太過執迷不悟。”
謝無夷不理會他話中的意思:“哼,老頭别管我。”
“哎——”
那二人走後,這空曠的房間隻留下陸微一、謝無夷兩個人。
“随便坐。”謝無夷随手指了個座椅:“就坐那吧。”
陸微一坐下後開門見山問道:“謝前輩,你是不是認識蘇無咎……前輩。”
此話一出,謝無夷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敏感地察覺到問題所在:“你怎麼知道無咎?難道……你和他是一樣的人?”他來到陸微一面前:“難怪你能從五位宗師面前救下喻白。”
謝無夷突然彎下、身子靠近陸微一的臉,好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焦急地問:“你知道他在哪?”
“無咎他在哪?他是不是沒有死?”謝無夷很快否定自己:“不、不、他一定沒死。”
“我不知道。”陸微一隻知道蘇無咎是他的前身,他的設定就是在蘇無咎的基礎上改造的,他隻是想知道蘇無咎這個前輩是否知道自己為何來到此處,又會不會被送回遊戲中。實際上,陸微一一直存有僥幸心理,雖然他并未正式與遊戲中其他npc交流過,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自己的意識,可他在自己的試運營時并未發現蘇無咎的存在,聽有些工作人員說,蘇無咎的數據被銷毀了,那蘇無咎是不是算沒有回去。
可陸微一不知道蘇無咎是在數據銷毀前還是銷毀後來到這個世界,他不想回到遊戲中,不想被人數據化,不想失去自由,不想永遠都是孤身一人……
“抱歉。”謝無夷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态:“我失禮了,現在認識無咎的小輩已經不多了,大家都已經忘了他,若他現在還活着,一定會很開心吧,這世界上終于出現了一個和他同一個世界的人。”謝無夷有些語無倫次,他明明隻是想試探一下這個從五位宗師手中救下時喻白的小輩,沒想到這次談話讓心中那個不能提及的傷痛又被揭開。
“我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謝無夷掏出一塊令牌:“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天羽門。”
“抱歉。我不會加入任何一個宗門,我想做散修,我隻想要自由。”
“呵。”謝無夷突然輕笑一聲,幹脆收回自己手中的令牌:“你和他,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