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場内人聲鼎沸,自傳出時喻白單挑五名宗師的傳說後,其他宗門大能的目光就再也沒離開過他,說是欣賞,實則監視。沒有人比他們更想知道時喻白實力大增的真相以及他如今真正的實力。
唐瑤往前踏出一步,她看向時喻白身後的人群,想定睛看清那些人的臉龐目光卻無法聚焦,她的手在顫抖。除了唐瑤和他的父親以外沒有人知道如今的她手裡隻有一個傀儡可以操縱,如果不用,等待她的隻有失敗以及父親的咒罵,如果使用,那……
“在想什麼呢?”時喻白開口打斷了唐瑤的思緒,他帶着安慰的語氣微笑道:“唐小姐不用擔心。”
“一切随心。”
此話一出,唐瑤似乎被擊中一般,她想,在幾年前也有一個人經常同她說“一切随心。”
場面的呆滞情景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小瑤。”一道雄渾的聲音從觀衆台上傳來,是唐瑤的父親,機巧宗的掌門。
“父親……”
唐掌門的聲音仿佛是惡魔的低語,讓人無法逃脫。唐瑤顫抖着身子,從芥子中掏出一顆木球,擲在地上,木球甫一落地瞬間抖動起來自行組裝成一個傀儡,發出滲人的碰撞聲,該傀儡名為——懸百。懸百高八尺,通體血紅色,渾身上下帶着一股煞氣,讓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唐掌門所說的殺手锏嗎?”
“這傀儡的氣息不太對勁。”
……
自懸百出場,整個比武場内的讨論聲接連不斷。一是疑惑,二是期待。
坐在掌門席位上的謝無夷察覺出該傀儡的情況有些異常,他不動神色地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唐掌門,隻見他滿臉的勢在必得,嘴角的笑容快要隐藏不住。
“這老賊。”謝無夷起身準備要求暫停比賽,怎料身子還未離開座位眼前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比賽還沒開始呢,謝掌門準備去哪?”
——
時喻白看向唐瑤身側的懸百,目光犀利,随手抽出劍鞘中的冰詭,此劍一出,整個比武場内猶如寒冬已至,凍煞衆人。他不經意間挽了個劍花然後疾步飛奔向前,劍端發出刺眼的寒光,直逼唐瑤面上。
“懸百!”唐瑤大叫喚來傀儡,懸百護主的速度極快,遠超其他傀儡。可時喻白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唐瑤,而是懸百,他往後後退一小步,見機轉身攻向身前傀儡的脖頸處,傀儡最脆弱的的地方就是各個組織連接處,有些高級的傀儡會産生簡單的自我意識,而能産生這一意識的“器官”就是傀儡的頭顱。
“砰!”
金屬碰撞迸發出刺眼的光線,依靠金屬武裝弱點雖很常見,但以冰詭的實力想要擊破普通的金屬還是輕而易舉的,可眼前的事實讓時喻白不得不有些意外,懸百的脖頸雖覆滿了冰霜但内裡結構毫發無傷。
“怎麼會。”
懸百伸手扣下身上的冰霜,“看”向時喻白,這一動作看得時喻白不寒而栗,唐瑤更是如此,畢竟她剛剛沒有使用任何靈力去控制傀儡,也就是說,它完全是自己操縱自己!
傀儡會有覺醒這麼高級的自我意識嗎!?
“唐瑤無法控制傀儡,控制傀儡的是人的魂魄。”坐在觀衆席上的陸微一撇眉。
此話一出,坐在他身旁的星羽一下站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什麼意思!那不就是相當于兩個人打我師兄一個!”
……
“你的關注點竟然是這個嗎。”陸微一無語,他小聲解釋道:“正常的傀儡完全是人為操縱,若有覺醒自我意識的傀儡,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傀儡師将自己的情感完全傾注于它,這種傀儡往往能和傀儡師更好的配合,但永遠不會出現與傀儡師相悖亦或者——傀儡師并未使用靈力而自我行動的現象。”
“不能再讓比試進行下去,星羽,去找謝無夷。”
——
“懸百……”唐瑤伸出雙手釋放靈力絲線連接傀儡,可當絲線接觸到傀儡時一股惡寒的氣息撲面而來,就像是嗜血的魔鬼。
“怎麼回事。”她看向遠處的父親,唐掌門并未将目光投向她,他像是癡漢一般死死地盯着懸百。然後唐瑤親眼看見父親說了什麼,看口型像是:
“殺了他。”
“砰!”
下一秒,一股刺骨的寒風向她席卷而來。她身前的傀儡早就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它将自己縮成了一個巨大的木球沖向時喻白面前,試圖壓扁他。後者連忙凝神靜氣用手中長劍擋住它,巨大的沖擊力将時喻白撞出去數十米,冰詭劍身産生巨大的摩擦,強大的威脅讓劍靈突破劍身前來護主,伴随着劍靈的出現整個擂台瞬間被寒冰鋪滿。
“是劍靈!”
“時喻白居然有劍靈!”
“噗嗤!”被人議論的主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擠壓過一般,劍靈的出現并沒有逆轉時局,懸百像陀螺一樣轉動身體粉碎了身上的寒冰,下一秒數十條如樹木般粗壯的觸手從它背部湧出,尖端帶着絲絲血色。觸手從四面八方攻向時喻白,後者往後撤退一步與劍靈背靠背抵擋觸手。
時喻白用冰詭砍向觸手,怎料這觸手竟如液體一般,硬生生地将冰詭融了進去!他連忙将劍收回,觸手又突然從液體變為固體,死死留住了冰詭。冰詭無法取出,這意味着他失去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