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個晴天,陽光透過雲的縫隙落在地面上,與白雪相呼應。
“陸兄,今日我和雪兒就先行離開了。”說着,姜過從芥子中掏出一隻竹哨,遞給陸微一:“若來日陸兄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你隻要吹響這隻竹哨就行。”
後者接過他的竹哨,微微颔首,道:“多謝。”随後轉手遞給他一個骨哨,道:“這個給你,你需要我時我也會來。”
姜過輕笑着接過骨哨:“陸兄還真是體貼。”
陳雪望着互相遞哨子的兩人也忍不住彎彎眉眼,體貼地陪在諾溫身側,沒有打斷他們。
二人徹底客套完後,姜過再次拱手道别:“那就在此告别了。”
“來日方長。”
陸微一等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遠處後才默默回頭,諾溫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枯萎的桃花樹下,眼神深陷在幹枯的枝桠中。
“諾溫。”
陸微一喚回諾溫的思緒,他回頭看向他,陽光穿透他粉色的發絲,隻見他孤身站在白雪地上,眼神清冷的宛若神祇。可這時,神明開口了,他說:
“我們回家吧。”
“好。”
諾溫向前邁出一步,繼而猛地撲向陸微一:“陸哥哥,我們回家吧。”
“嗯。”
回程路上諾溫少見的撒了嬌,一直要牽着陸微一的手,說是怕冷,陸微一并未拒絕。不過,他并不知道,這是諾溫缺少安全感的表現。今日他親眼見到姜過二人的離去,他不禁想到,本是突然到來陸哥哥會不會也有一日就這般離去。
“救救……救救我……”
恍恍惚惚間,陸微一聽到有人呼救的聲音,他停下腳步,仔細聽着聲音的來源。
——大概在在北國的邊境處,也就是剛剛他們送姜過二人離開的地方。
陸微一擋在諾溫身前慢慢走向聲源,越是靠近聲音越明顯,同時愈發明顯的還有一股血腥味。
陸微一在一堆白雪上找到了求救的人,他們是兩位受傷的少年,一名少年被另一位少年背在身上,滿身是血,這時已經昏迷過去。
那位還清醒的少年見到陸微一和諾溫二人像是終于見到了救星,他伸出右手試圖抓住他二人,怎料身體上的傷口已經不足以支撐在做任何事情,下一瞬,伴着“砰”的聲響,他也暈了過去。
陸微一蹲下 身探了下二人的鼻息,确定他們都活着。他朝諾溫揮揮手:“諾溫,帶他們回去。”
諾溫連忙來到傷者身旁,先是幫那被背在背上的人抱下來,陸微一伸手輕輕碰觸那人的傷口,用治療術先幫他止血。
等陸微一做好安置工作後,他便讓諾溫扶着那人先往家中趕,剩下的事情交給他。
等諾溫走後,陸微一手裡環抱着的少年的傷口也已經被他完全治愈,不過那少年還是處于昏迷狀态,大概是之前的傷口逼得他昏死過去。
在白雪飄落之前,陸微一便已經帶着少年回到諾溫家中。他将這兩位少年安放在同一間屋中,諾溫默默在屋裡搭了暖爐,搓搓紅彤彤的小手坐在陸微一身側,他不開口說話,他也不說什麼二人靜靜地等着兩位來路不明的人醒來。
一柱香後,那呼救的少年掙紮着睜開了眼睛,待他看見頭頂木制的天花闆後猛地睜開眼睛,原本激動地還想坐起來可惜身上的傷口還在疼痛,他隻好滿臉痛苦的緩緩起身。
“你醒了?”
坐在不遠處望着他的陸微一開口道,他手裡捧着一杯茶水。
“你!”少年警惕地看向他,身子往後一退,原本撐着自己的手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回頭看,是阿岚!
“你什麼态度,是我們救了你們兩個!”諾溫瞧見這人不禮貌的态度,連忙為陸微一打抱不平。
“我……”谷澗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剛醒來有點害怕了”他看出這二人誰才是主導者,急忙向陸微一道謝:“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無礙。”陸微一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你們,為何而來?”
“我……”谷澗垂眸,猶豫道:“我和阿岚……”他握起身側男人的手:“也就是他,我們私 奔了。”
“私奔?什麼意思?”陸微一不解。
“就是、就是……”谷澗似乎沒想到救命恩人會問這麼個問題,他尴尬地抓着阿岚的手,不知如何解釋是好。
“你若不想說我也不強求。”陸微一看出了他的為難,他猜測到“私奔”或許不是什麼好事情,于是他接着問道:
“你們怎麼到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