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蝴蝶停在陸微一面前,直視他的眼睛。
系統在蝴蝶看不見的地方上下打量着它:“這蝴蝶怎麼會說人話!”
陸微一懷裡還抱着時喻白,行動不便,隻好站在原地回望着蝴蝶。
透過它的眼睛,他看到了另一個空間的人。大概是在一間屋内,數十個身着黑色長袍的人目光看向一處——蝴蝶的眼睛,或者說是蝴蝶彼端的陸微一。
“你們……是誰?”
黑色蝴蝶扇動翅膀,并未作回答,反倒是越過陸微一的頭頂慢慢飛向遠方。灑落的粉末在地面上燃起了火焰,火勢并未因地上是易燃的草地而擴散開來,隻是留在原地,不停晃動着。不過,這些火焰的軌迹倒像是組成了一個圖案。
黑色的,帶有蛇形象的圖騰。
陸微一将地面上的畫面記在腦中,拿起時喻白手裡的冰詭,調動周身環境的寒氣将火焰冰封住。此黑焰到底不是普通的火焰,冰詭的寒氣險些沒有壓制住它。
等黑焰全部熄滅後,陸微一身後傳來一道道“咕噜咕噜”的滾動聲。他回頭看去,竟然是那些白骨。
是那些迎親的白骨,也就是被修顔、宿軒殺死的十二人。
“你們,要做什麼?”陸微一釋放出褐色觸手,目光冷冽。
“公子饒命啊!”
令陸微一沒想到的是,那群來勢洶洶的白骨竟是一股腦地全部跪倒在他面前。
??
“你們——”
“公子,先前那個女魔頭說的不是真的!”他慌忙道:“但也不是完全不是真的。”
“說清楚。”
“呃……”他谄媚一笑,雖然他臉上并沒有皮膚組織,但姿态卻是做到了極緻:“說了您能不把我們燒成灰嗎……”
陸微一愣了愣,其實他先前已經忘了這些白骨的存在,如果他們不主動出現的話。
“你先說。”
“您先答應我。”
……
“愛說不說。”陸微一轉身就走。
“别啊!”
“我說,我說。”
“我們原本都是彩燈鎮上的,修顔和宿軒他們兩家住的比較偏,我們很少和他打交道。他們兩怎麼認識的我們也不知道,或許她之前說的就是事實。但是他們成親之前并沒有兩人鵲橋相望,不得見面。反倒經常見面,還在我們集市上約會,這我們可都看見了。”
“是!”
“對!”
剩下十一個白骨附和着。
“宿軒并不是普通老百姓,他爹是修士,從小就教他劍術,這我們都知道,他爹還沒死的時候可是我們鎮裡的老大。”
“他爹死後,宿軒就和他娘相依為命。不過,宿軒他娘生活極為節儉,有銀子也不舍得花,宿軒就跟着她吃苦,直到某天宿軒殺了隻熊賣了五十兩銀子,他娘一高興一下花了好多錢買這買那。從那時候起,宿軒才知道原來是家中銀兩不夠多他娘才過得那麼辛苦。”
“之後,我們鎮裡富人的災難日到了。宿軒和家中清貧的修顔一起商量劫富濟貧,搶富商的錢給自己用,那有錢的富人手下肯定很多,但他們都不是宿軒的對手,再厲害的老百姓能打得過修士嗎?”
“一直到宿軒搶夠了成親的錢他才住手,他要成親的事情一點沒瞞着我們,還給我們鎮長送了請帖,找了鎮上的人給他修新房,買新家具。”
“然後……”說話那人有些猶豫。
“繼續說。”
“我們實在看不下去宿軒這麼幸福的生活下去,咱彩燈鎮上的富商和别的鎮上的不一樣,他們不是那種踩着我們發财的人,彩燈鎮靠賣貨賺錢,這些貨都是富商大賈從外地進來低價賣給我們小販,再讓我們賣出去,我們的生計全靠那些貨物。”
“那些富商少了錢,就不想再繼續待着彩燈鎮!”
“就在婚期之前,我們鎮裡來了一群修士,他們是來彩燈鎮買燈籠的。于是,我們有了一個計劃。”
“我們求他們幫我們殺了修顔、宿軒。”
“後面的事情就是修顔之前所說的那樣。”白骨耷拉下腦袋,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做錯了事。
陸微一似乎找到了關鍵詞,問:“那群人是誰?”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穿着黑色的長袍,看不見臉。”
黑色長袍?
“不過……雖然我們有過想讓修顔他們離開的欲望,但不知為何,和那群黑衣人見面的時候,這種欲望達到了極緻,等我清醒過來是,我們已經答應讓他們殺死修顔了……”
“明明我們之前隻是想讓他們幫我們收拾他們一頓。”
“後來,我以為所有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去集市準備買兩個碗,突然間被人迷暈,睜開就出現在馬上,牽着馬的人是——宿軒。”
“我吓得不行,身體卻無法動彈,瘋狂叫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