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咎将他的過往告知陸微一，然而，他的任務和後者不完全一樣。蘇無咎所需要達成的目标不隻是收集玉如意碎片，還有攻略當時的氣運之子——謝無夷。

“系統告知我，我需要借用它的力量幫助謝無夷不斷突破，走上大道。”蘇無咎摩挲着指尖，“當時我的情感還未完全成熟，我也不知道謝無夷為何會真的喜歡上我，但按照系統的要求，他不能愛上我。”

“我陪謝無夷度過了十五年歲月，在此期間我帶着他按照系統的指示收集碎片，但我所需的碎片都與他有關。”他看向陸微一，道：“氣運之子追求大道是這個世界的規定，他不能受任何因素的影響。”

“所以，謝無夷突破的最後一個目标是——殺了我。”

陸微一聽到這忍不住皺眉問道：“系統的要求？”

蘇無咎颔首道：“沒錯，而且——直到我死前它都未曾告訴我。”

它是指系統。

“這是我變成遊魂時所聽到的，他們說，我心脈裡有謝無夷的劍蠱，也就是束縛他飛升的最後的障礙。那時候我不懂，為何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的存在，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主系統為了劇情順利開展而采取的措施。”

“我不想死，謝無夷也不想我死，但我不得不死。”他站起身來，“那日我和無夷同隐知大戰，他實力不敵我們二人，可就在最後一刻，我的身體失去了控制。”

“我擋下了無夷刺死隐知的劍。”

“不受控？”

“是。”蘇無咎露出一抹淺笑，“那時候的無夷天下無敵，劍修之最。所以理所當然地，我死在了他的劍下。”

——

一百二十年前回溯密林

束縛謝無夷的劍蠱從此破碎，但愛人的離去讓他道心破碎。他懷裡抱着鮮血淋漓的身軀，眼眶通紅。

“怎麼會……怎麼會……”

謝無夷身體顫抖着，血紅色的鮮血染上了他的雙手。

不遠處的隐知站在原地看向二人，眼裡滿是不可思議，他也不能理解為何蘇無咎突然為他擋下了紅骨，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從這柄魔劍中死裡逃生。

他眯了眯眼，袖下的右手迅速喚出一隻傀儡娃娃，嘴裡念着一段咒語，在謝無夷不備之時将蘇無咎的魂魄偷偷塞進傀儡之中，他心道，如果試驗成功，這将是制約謝無夷的一大法寶。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謝無夷幾乎要昏厥過去，完全忽略了一旁的隐知。作為紅骨劍的主人，他知道縱使蘇無咎有再大的力量也無法活下去。

紅骨劍是嗜血如命的魔劍，更何況，他下了死手。

謝無夷握着懷中人冰冷的雙手，吻了吻，呢喃道：“你怎麼了……”他目光渙散，雙眼無神地飄向遠方，“是它對你做了什麼嗎……”

——

“我死後暫時回到了我們的世界中，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有些被删去的、有關于我的數據曾經誤入遊戲中。”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後來工程師又将我删去了，從那之後我便失去了意識，直到現在我才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中。”他看了一眼自己蒼白的雙手，冷笑一聲“但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回來。”

陸微一腦中回蕩着蘇無咎的言語，問道：“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死後我們會回到我們的世界中，遊戲數據被删去後又會再次回到這裡？”

“是。”蘇無咎點頭，随後他發問：“你是遊戲最新的npc嗎？”

“是。”

蘇無咎皺眉道：“那麼你的數據……”不應該會被删除了。

“我不知道。”陸微一搖頭，“看來我和前輩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是。”蘇無咎安慰道：“我知道你害怕什麼，我剛來此處時也害怕回到遊戲中，畢竟能夠獲得自由對于我們這種數據來說是一種奢望。”他話音一轉，“可是我們既然能來到此處，也便有回到原點的可能。”

“不過……在強制回去之前你或許會有所感知，就同我之前一般。”他将視線落在陸微一臉上，“我也不知道我如今屍體的身份到底是好是壞，但我現在已經不受系統的影響。”

“對了。”蘇無咎臉上出現一絲慌張，“你的系統呢？”

他完全忘了陸微一身上還有系統的存在，那他之前所說的話豈不是被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