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佑冷笑了一下,“既然你還有精力問出這種蠢問題,不如滾出去駕車。”
沈亦初拳頭硬了。
不能打,他是老闆。
不能罵,他是老闆。
他瞪了楚錦佑一眼後,就鑽出了馬車,坐在車沿上,準備駕車。
這是他第一次駕駛馬車,如果一會連人帶車一塊掉溝裡去,可别怪他。
沈亦初回頭看了一眼追兵,發現那些追兵與馬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心中很是焦灼。
“殿下,坐穩了。”沈亦初忍住暈車所帶來的不适,一掌扇在馬屁股上。
那被扇了屁股的馬吃痛了一下,跑起來的速度更快,又将追兵們落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而相應的,馬車行進得也越發颠簸,似乎随時都有可能散架。
就在這時,一簇簇勾爪勾中了馬車的後廂,使原本結實的車廂發出了木質崩裂聲音。
兩匹馬依舊在奮力地往前沖着,但車廂卻因這一簇簇勾爪所帶來的阻力開始分崩離析。
沈亦初也注意到了馬車車廂的異狀,毫不猶豫地鑽回馬車内,對楚錦佑說道:
“對不住。”
随後他便将楚錦佑簡單粗暴地拽出馬車,并将人扔到其中一匹馬身上。
楚錦佑一臉錯愕,反應過來後,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豎子,敢爾!”
“殿下,事急從權,還是保命要緊。”大難當前,沈亦初沒心思哄老闆開心。
“砰!”
馬車車廂被順着勾爪過來的追兵們飛身砍成了兩半,沈亦初則憑借着身體本能躍上另一匹拉車的快馬。
沈亦初回頭看了一眼那被砍得四分五裂的馬車車廂,額角滲出冷汗。
如果不是原主武功底子好,那他可能會直接交代在這裡……幸好,幸好。
兩人各騎着一匹快馬,身後的追兵卻越追越緊,可見這些追兵武功極好,亦不是泛泛之輩。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怎麼追得這麼緊,跟瘋狗似的。”沈亦初偏頭躲過一支暗器,不由得罵道。
楚錦佑眼神微暗,攥緊缰繩,一言不發。
沈亦初也沒指望着他能回答,而是将很多的注意力放到身後的追兵們身上。
隻是他沒有留意到,他們越是往前走,荒草便長得越為茂盛。
這種環境也增添了許多不确定性。
茂盛的荒草不但影響到兩匹馬的行進速度,也略微阻隔了沈亦初的視野,使他越發忐忑不安。
“前面有伏。”楚錦佑眉頭緊皺。
沈亦初仔細打量着前方,然而他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你怎麼知道?”沈亦初不禁納悶道。
“直覺。”楚錦佑說道。
沈亦初無語極了,繃緊的神經也有一瞬間的松懈。
下一秒,前路的兩端拉起了一根懸于地面半米的鐵絲,泛着冷光,好似等待着獵物入圍。
沈亦初看到了這一道鐵絲後,心中立刻有了決斷,在馬匹貼近鐵絲之前,他飛身撲向楚錦佑。
兩人狼狽地摔在了地上,身上都沾滿了塵土。
而馱着沈、楚二人的兩匹馬因行進速度過快,兩匹馬的腿被這一道冷光齊齊削斷,它們哀叫了一聲,無助地躺在地上掙紮了一會,隻因血流過多,便漸漸沒了動靜。
“咳咳……殿下,你沒事吧?”沈亦初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便宜雇主關心了一句。
雖然雇主态度差,但雇主能給他金條花,這樣大方的雇主可别給摔沒了。
楚錦佑看到自己衣衫上不容忽視的大塊泥點子,臉色差到了極點,但還是擠出一句,“吾安。”
那就好,沈亦初懸着的心略微安穩了些。
但二人沒了逃命的馬匹,楚錦佑這個便宜雇主貌似也不像是練過武功的,沈亦初一人面對二十多個追兵,心理壓力還是挺大的。
身穿深色勁裝且蒙面的追兵們将沈、楚二人圍在中間,二十多柄刀刃對準他們,準備将他們二人當做闆上的魚肉。
但誰是魚,誰是刀,還尚不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