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門倒是沒有遇襲,衆人很快便到了地方。
一個規模不算大的村莊,低矮的房屋一個挨着一個,村外種着一片麥子,随着風起,形成一片麥浪,為衆人帶來糧食的清香。
沈亦初見狀,湊到暗七身旁問道:“七哥,這不就是一個小村子嗎,殿下為何對一個平平無奇的小村子這麼上心?”
暗七念沈亦初剛進府沒多久,許多事情都不清楚,再者,這件事并不算機密,便解釋道:
“殿下比較重視民生,看見這片麥田了嗎?都是因為殿下委托村民不斷篩選麥種,才能有了如今這般的豐收之景,但也因此引起其他人的嫉恨。”
“懂了,所以才會有之前的那場襲殺?”沈亦初開始對楚錦佑刮目相看。
這片麥田就相當于是一個大功勞,有人不想讓楚錦佑獨占功勞,便想讓楚錦佑……
心可真髒啊,這幫人!
暗七拍了拍沈亦初的肩,“我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下次遇到危險可别再讓殿下給你當擋箭牌了,殿下的脾氣可不太好。”
沈亦初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七哥。”
楚錦佑下了馬車便坐在輪椅上,控制着輪椅到麥田邊,伸手撚了一根沉甸甸的麥穗,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村長見楚錦佑來了,便招呼着村民一同來到他面前。
“王叔,這片田長勢不錯,有勞你照顧。”楚錦佑神色柔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王村長揮了揮手,“都是鄉親們辛苦,我沒做什麼的。”他又瞄了一眼輪椅,眼中充滿新奇,不過也沒有多問。
楚錦佑看了同達一眼,同達秒懂,便吩咐随行的侍衛将後面帶着的貨卸下來。
“鄉親們為我做事,我定然是不能虧了鄉親們,這些東西麻煩王叔給鄉親們分了吧。”楚錦佑說道。
這次楚錦佑足足給村民們準備了四大車貨物。
王村長猶豫着,但在看到楚錦佑給他們帶的都是些過冬的被子,厚衣服之類的物什,便沒有推脫,也替鄉親們謝過楚錦佑。
入秋了,離冬季也不遠了,這些東西,鄉親們用得上。
村民們互相搭把手,将楚錦佑帶來的過冬用品歸攏到一旁後,便邀請衆人來村中吃一頓大鍋飯。
楚錦佑欣然應下了這頓飯。
村中頓時熱鬧起來,過年似的,各家各戶磨刀霍霍向豬羊,飯香味越發濃重,家裡的男人們都把珍藏的酒拿了出來。
可見這些年村民們有楚錦佑的幫襯,日子過得很是滋潤,有酒有肉,每一天都過得有盼頭。
午飯很快便做好,沾楚錦佑的光,沈亦初這些暗衛也能去隐蔽的地方用飯。
可當沈亦初準備吃飯時,他敏銳地聞到飯中摻雜着一絲不同尋常的藥味。
這頓飯有問題!
沈亦初心中一驚,第一時間用小石子将楚錦佑端着的碗擊碎,并大聲提醒道:“都别吃了!飯裡面摻藥了!”
村民們都被沈亦初的聲音吓一跳,聽到此話後,已經用下幾口飯的村民們臉都吓白了,紛紛掐着嗓子,想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
那些正準備吃東西的村民當即将飯放到一旁,心中一陣後怕。
沈亦初‘唰’地一下出現在楚錦佑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個濕帕子,将撒在楚錦佑腿上的飯食油漬盡量擦幹淨。
“所有村民都不準離開此地,違者,殺!”暗七落後沈亦初幾步,眼神如刀子般在村民們的身上巡視着,村民們見了皆膽戰心驚的。
除了已經死去的暗壹、暗三和暗四,以及留守府中的暗六和暗十三以外,其他貳、五、八、九、十一、十二這六個暗衛将村民們所有的退路全部隔斷。
隻要哪個村民稍微有一丁點動靜,所有暗衛的視線都會盯過去,壓迫感極強。
楚錦佑感覺到腿上布料的黏膩,阖了阖眼,“衣服又髒了。”
“潔癖是病,得改!别說這些了,保命要緊!”盡管如此說着,沈亦初還是在幫他擦着身上灑的飯湯,念念叨叨的,跟唐僧念緊箍咒也沒什麼區别了。
兩人的距離湊得非常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
楚錦佑眨了眨眼,盯着沈亦初臉上的面具發呆,聽着他的喋喋不休,一時手癢,竟将他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
面具下的臉龐看着異常幼态,臉嫩白得跟豆腐似的,右眼下還長着一顆小小的淚痣,鼻翼精巧得像是藝術品,唇部粉潤有光澤。
楚錦佑多看了兩眼便别開臉,瞧着一點也沒有做壞事之後的心虛感,這副模樣徹底點燃了沈亦初的無名之火。
“我靠!你有病吧!揭我面具幹嘛!我是皇子府的暗衛不是侍衛!懂不懂什麼叫暗衛,暗衛就是躲在角落套人麻袋的那幫人,你把我面具揭了我還怎麼當暗衛?!擦!老子不幹了,老子要辭職!”
這破活誰愛幹誰幹!
攤上這麼一個深度潔癖且情緒喜怒無常的領導,這活他幹不了一點!
經沈亦初這麼一發癫,全場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