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眉卿踩在陣法上,飛散的金色光點萦繞在他四周,恍若是為他度了一層神光。
少年一本正經:“三七分吧。”
花竟夷松了口氣:“還有三分勝算,能操作,等會看我眼神行事。”
宿眉卿淡淡挑眉:“長老三招,我頭七。”
聞扶光:“哈哈,好好笑。”
花竟夷頓覺呼吸困難:“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開玩笑?”
顯然,已經沒人能回答花竟夷的話了。
在金光将衆人身影吞噬時,一道帶着波動的氣浪倏然在整個内門傳播開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便飛出了幾道光芒。
刑罰司内堂,幾道人影争先恐後從天上砸了下來。
金絲在空氣中發出嗖嗖之聲,不過眨眼便在異常堅硬的牆壁上紮根。
宿眉卿手腕一翻,整個人便飛過去,一腳抵在牆角站穩了。
頭頂傳來嘩啦的響聲,宿眉卿擡頭,便看到挂在牆上的數條黑沉鎖鍊表面透着寒光,恍若有生命一般朝着他們卷了過來。
刀鋒與鐵鍊皴擦而過,激起璀璨的火花。
五诏雲抓住鍊子的瞬間,冰霜以他手為中心飛速朝着整條鎖鍊蔓延開。
青年腳踏凍上的鍊子,兩把彎刀揮出卷住花竟夷和林暮淵面前的鐵索,在冰花炸開的瞬間扭頭道:“趕緊找出口!”
空出手的兩人對視一眼,快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飛去。
幾人所在的房間不算小,或許是因為在刑罰司最裡面,僅靠着分散在牆角的幾顆夜明珠照亮,能見度非常低。
林暮淵耳邊是連綿不絕的鎖鍊叮當聲,眼前則是一片黑。他暗罵飛陽宗是不是把整個宗門的鐵鍊全塞這屋子裡了,手還不停地摸索着。
林暮淵摸了半天毫無收獲,不禁大罵:“這到底是給我傳哪來了?一點光也沒有!”
金絲似流光般穿梭跳躍,一條粗壯的鎖鍊擦着宿眉卿的鼻翼飛過,空氣中頓時萦繞着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黑暗之中,宿眉卿半靠在牆邊睫毛一沉,他擡手,擦拭掉汗珠。
花竟夷的聲音遠遠從一個方向傳來:“我這邊全是牆,沒有出口。”
林暮淵臉色難看:“我這裡也沒有。”
這是一個完全被封死的屋子。
如果不采用特殊手段,隻怕最後他們都會因為靈氣枯竭成為鐵鍊下的亡魂。
五诏雲貼牆躲過沖刺過來的鐵鍊,他揮手,用盡全力的彎刀在牆壁上狠狠一劃,卻連點刮擦的痕迹都沒有留下。
五诏雲:“這屋子是拿玄石打造的,除非有仙級以上的靈器,否則根本不可能破開。”
花竟夷磨了磨牙:“觀鶴行果然沒信小林的話。”
鐵鍊移動迅疾且格外堅固,這樣的情況讓衆人的心一沉再沉,這滿屋的鍊子,恐怕也是摻了玄石鍛造而成的。
在一片混亂中,聞扶光躲過如海浪般奔騰而過的鍊海,他幾步退至夜明珠下,揮筆間便是數十道陣法沒入牆壁。
窮追不舍的鐵鍊速度突然慢了下來,緊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攜帶一道大陣自整個地面緩緩升起。
宿眉卿看向聞扶光,發現那人蒙灰的眼底如今正流動着緩慢柔和的光,像極了他在徜徉宗時看到的璀璨星河。
聞扶光看着面前的東西,在心中道了句果然,随後道:“快來不及了,先進陣。”
五诏雲他們來不及慶幸或是質疑,直接閉眼就往陣法裡面鑽。
宿眉卿臨走時,借着波動的不已的陣法靈氣,轉頭甩出了一張紅金色火符。
灼人火焰頃刻間便吞噬了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鐵索,徒留下被波及得坑坑窪窪的暗室。
幾人前腳剛走,另一波人後腳便趕來了。
随着暗室真正的主人到來,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亮堂了起來。
觀鶴行看着已經滿目瘡痍的房間,輕輕嗯了一聲:“聞長老,換天不是防禦仙器,為何威力會這麼大?”
青年語氣溫和,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聲音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還有,您不是說絕無逃脫的可能嗎,那我要見的這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