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竟夷有點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雖然宿眉卿這樣說了,可他身上的疑點不減反增,這讓花竟夷三人都有點上心。
趁着聞扶光做飯的時間,幾人聊了起來。
五诏雲蹲在石凳上,他晃着手裡的頭發:“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出生入死過好幾次了……可卻連宿師弟來自何方都不知道,就算你家裡管得嚴,也不至于連地方都不讓我們知道吧?”
宿眉卿托腮看着面前的人:“你們不是也沒說?”
懂,禮尚往來嘛!
“這簡單。”五诏雲跳下石凳,一把拽過花竟夷開始介紹,“這位比較出名,整個八州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對他有印象。
他們家是掌管長英州的大族,族中專出木系天靈根的天才弟子,各州但凡是說得上名号的煉丹師幾乎全是他們族裡出來的。
竟夷他比較特殊,他那雙手雖然經常炸丹爐,但是打架次次不落空,還會抽靈根,可怕得很呢。”
花竟夷:“你想死?”
“咳。”五诏雲及時轉移話題,“至于我嘛,就比不得花少主啦。我是隔壁雲夢州的,來自一個小家族,雖不愁吃喝,但是缺資源,所以才出來曆練的。”
花竟夷:“……”
“是嗎?”宿眉卿聽完動了動眼睛,“我怎麼覺得你和花花很相熟啊?看着不像剛認識,反而像是舊相識。”
五诏雲眼都不眨道:“我和你也很熟啊!花花的名号響徹八州幾十年,我介紹他簡直是信手拈來。要是你之前透露過一點半點,現在享受這個服務的就不是他了。”
五诏雲自來熟是衆所周知的事,宿眉卿無奈道:“那還真是遺憾。”
青年不在意揮手:“沒有的事。”
“我是解恨州的。”輪到林暮淵時,他的話反而很簡短,“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吧,出來為我娘尋解毒的東西。”
林暮淵的話引起花竟夷的側目。
三個人介紹完畢,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宿眉卿。
少年咳了一聲,他端正坐着,把衣擺理好,神情嚴肅。
宿眉卿的态度讓衆人不由得有些緊張。
宿眉卿的聲音響起:“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我來自白玉京。”
院子陡然陷入了安靜。
五诏雲:“……噗。”
青年忍了忍,最終沒憋住,也不管會不會傷到宿眉卿的心,直接在衆人面前笑了起來。
林暮淵與花竟夷雖沒有五诏雲那麼誇張,卻都一臉無奈地看着宿眉卿。
“我說,你撒謊就不能撒得真誠點嗎?”五诏雲笑夠了,跑到少年身邊攤開手,“還我來自白玉京~你怎麼不說你來自徜徉宗呢!”
宿眉卿點了一下頭:“我剛剛想說來着,這不是你們開始笑了,我就沒說。”
五诏雲又想笑,他嘴角上揚:“傻孩子,騙騙我們得了,别把自己也騙了。你知道白玉京是什麼地方麼?你又知道徜徉宗是什麼來頭麼?”
少年搖了搖頭,他好奇望着五诏雲:“你知道?”
“行過八州,踏出一域,至昆侖山海盡頭,百萬天脈仙山聚集之處,是為白玉京。”五诏雲說到白玉京時,語氣中懶散氣悄然消失,“那是名副其實的神都,是所有修士最渴望到達的終點。而徜徉宗,便是雄踞在白玉京最頂端的修仙宗門,非天生靈體道體不得入。”
“它隻存在于八州史書記載之中。”林暮淵嫌棄看了眼宿眉卿,“他們的雜役弟子都得是個元嬰才勉強能進,你編也不知道編點好的。就你這樣的修為和怪胎似的靈根,在瀚海州進個下三宗都夠嗆。”
五诏雲故作惱怒地瞪着宿眉卿:“老實交代。”
“好吧。”宿眉卿無奈攤攤手,“其實我是悄悄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我家眼線比較多,我不敢随意說是哪個州。”
五诏雲挑了一下眉,他啧了一聲,知道宿眉卿沒說實話,可他不在意。
因為他們也沒說實話。
在衆人說話時,他們身後傳來了碗筷碰撞的聲音。
幾人看向石桌,才發現聞扶光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裡,已經把東西做好端了出來。
靈氣灌溉後的菜蔬與大米在煮熟後會帶着獨特的香氣。聞扶光這次的飯菜無疑是成功的,色香味三樣占了前兩樣。
而且比起在其他地方吃到的飯菜,青年做的東西似乎格外的香。
花竟夷鼻翼微動,他眉頭輕壓,竟覺得這味道有幾分該死的熟悉。
宿眉卿很滿意聞扶光這次的飯菜,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便已經坐到桌邊,順手接過聞扶光給他的湯并喝了一口。
宿眉卿眸子亮了亮:“我就說扶光于廚藝一道頗有天賦,不過這麼一會,手藝就更上一層樓了。這湯甜甜的,很好喝啊。”
花竟夷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怎麼覺得……”五诏雲一臉呆滞,說話斷斷續續,“我頭有點……暈暈的……?”
青年說完便想倒在地上,可臨到最後關頭卻把頭一轉,直接紮在了花竟夷身上。
一旁的林暮淵咳了一聲,臉色有些蒼白。他身形晃動時被花竟夷扶了一把,這才沒倒在地上。
花竟夷見此深吸一口氣,他給五诏雲倆人設下靈氣罩,然後一邊拖一個來到桌前。
青年騰出一隻手,端起碗喝了一口。
隻需要簡單一口,花竟夷的臉色就變得鐵青。
他悄悄磨了一下牙:“你把能産生幻覺還能損傷靈脈的十息醉拿來做湯?”
“什麼醉?”
五诏雲和林暮淵的腦子立刻從混沌之中清醒過來,他們火速跳離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