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試了幾次,覺得沒意思,縮回了手。
聞扶光則坐在桌前,專心研究着茶的十二種泡法。
花竟夷不太放心,他等靈舟飛穩之後,頗為擔憂問聞扶光:“那麼多丹藥你都吃了,感覺如何?”
聞扶光喝了一口茶:“微飽,略噎。”
花竟夷無語至極,反而笑了一下。
“靈舟一入瀚海州,大約五日後便會到宗門,這期間有事可以找我,無事就自便。”觀鶴行路過時,瞧了眼林暮淵,而後頗為滿意道,“這麼快就已經元嬰了,看來你們對一個月後的弟子大會還是上心的,繼續保持。”
青年說完,自顧自回了房間。
觀鶴行操縱的靈舟很大,除卻寬闊的甲闆,還有一棟四五層高的閣樓,每層房間約莫有十幾個。
房間内雖不說多奢華,可也并不寒酸。
宿眉卿在林家經過一個多月的洗禮,現下對床的要求往下降了一點點。
沒有突如其來的意外,這五日是宿眉卿睡得最長的五日。
所以當靈舟停在飛陽宗時,宿眉卿看着底下那些弟子長老都覺得和藹可親,格外順眼。
興許是一個月後有弟子大會,此刻圍觀的弟子少了許多。
他們看着靈舟上走下來的人,撇了撇嘴。
“怎麼又是他們……”
宿眉卿五人跟在觀鶴行身後下了台階。
當花竟夷看到台階盡頭等着的人時,神情一凜。
觀鶴行臉上的笑意微收:“風恨長老怎麼在這裡?”
帶着長老等候多時的風恨朝觀鶴行一拱手:“少宗主一路辛苦,我奉宗主之命,來請這位弟子去勉學殿。”
風恨口中的弟子,便是唯一一個沒有測試天賦的宿眉卿。
觀鶴行沒有讓開:“他的天賦不是擺在這的麼,哪還需要測試?”
青年的話讓小心圍觀的其他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些笑出聲的人在接觸到觀鶴行冷冰冰的眼神後,全都打了個冷戰。
“人有時也會一葉障目。”風恨含笑,“況且入飛陽宗後都是要測天賦的,哪怕那人是少宗主帶來的也不可以。”
觀鶴行眸子一眯。
“不就是測天賦麼。”在氣氛變得僵硬前,宿眉卿出聲了,他走到觀鶴行旁邊,“我還挺好奇我天賦的,測測也無妨。”
風恨看着觀鶴行。
青年側目看了宿眉卿許久,最後松口:“行,你跟風恨他們去吧。”
眼看着宿眉卿就要跟着風恨離開,站在觀鶴行身後的五诏雲突然大聲道:“等等!”
五诏雲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風恨不解看着他。
觀鶴行皺了皺眉:“你要做什麼?”
五诏雲一手扯一個,四人連拖帶拽齊刷刷到了風恨面前。
青年笃定道:“我們也要去!”
觀鶴行眉頭一下擰緊,他顧不得其他,直接傳音給了花竟夷:“你們找死麼?”
花竟夷挑了挑眉,面不改色拒絕了和觀鶴行私下交流。
自己好不容易升起一絲善心被如此對待,觀鶴行都氣笑了。
他幹脆雙手一抄,站在一邊看戲。
風恨看着面前的人,臉上劃過怒意:“胡鬧,勉學殿豈是你們想去就去的?”
老者氣勢不怒自威,在場的人連呼吸都放弱了。
聞扶光似乎察覺不到四周壓抑的空氣,他與風恨對視:“宗主之前讓我們考慮的事情,我們已經考慮好了,結果自然得當面與他說。”
風恨看着這幫人大有一副你不讓我們去,我們就不讓他去的架勢,頭突然有一點疼。
老者不想浪費時間,他幹脆松口:“去去去去,都去,跟上。”
于是,五個人整整齊齊一起去了勉學殿。
宿眉卿要測天賦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消片刻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外門。
南知命在食肆聽到消息時差點被湯嗆到,他咳了好幾聲:“他?他一個煉氣期還需要測天賦?!就那點微不足道的靈氣,放進測靈石裡,連陣法都喂不飽吧?”
“就是啊。”旁邊的弟子覺得好笑,“大師兄當時還不打算讓風恨長老帶人走,還是他自己主動站出來的,真是浪費大師兄的一片好心。”
張澤雨被宿眉卿禍害得不輕,他聞言撺掇着周圍的人:“你們就不想看看内門長老和宗主的反應麼?”
衆人頗為意動:“可我還想抓緊時間修煉……”
畢竟他們還想在弟子會上取得名次,跟着大師兄進秘境。
重點是跟着大師兄!
那可是最年輕的出竅期!
“哎呀。”張澤雨恨鐵不成鋼,“就耽誤這麼一會,這點時間也練不了什麼,可這出好戲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你說的也對……”那弟子遲疑過後,終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風,“我們去看看。”
張澤雨頓時喜笑顔開:“那好,我們多叫些人,一起去才熱鬧嘛。”
在座的人都知道張澤雨和宿眉卿的恩怨,也明白他這個提議有很大的私心。
但衆人卻覺得就該如此,聞扶光他們走後門也就罷了,那是觀鶴行慧眼識珠。
可宿眉卿又是什麼東西,也跟着來,這要是傳出去,大師兄就得被人恥笑了。
衆弟子憋着一口氣,幹脆一傳十十傳百,托着一幫子人浩浩蕩蕩往勉學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