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修真界裡,凡是擁有變異靈根的修士,修為都要往上提一個小境界。
眼前的青年看着才金丹後期,若較起真來,隻怕能和元嬰初期的修士打個平手。
而最讓衆人顧忌,則是五诏雲身後的勢力。
要知道,變異靈根固然好,可對修煉需要的靈寶材料有極高的屬性要求,非頂級大宗世家養不起。
是以每一個變異靈根身後,一定有個能養得起靈根的勢力。
五诏雲對衆人畏懼的目光視而不見,他一側眉梢輕挑:“說都不說就把靈識往我身上放,你可真是無禮。”
老人也不生氣,他笑了一聲,聲音嘶啞如破了的風箱:“是老夫唐突了。”
青年冷哼着收回了手裡的武器。
老人隻老實了一瞬,緊接着就盯上了宿眉卿。
那個是變異靈根,難道這個也是麼?
他渾濁的眼珠微動,靈識便如一條毒蛇般疾速蹿了出去。
嗯?走在最裡面的宿眉卿感應到了不對,他扭頭,看向老人的方向。
而有感應的不止宿眉卿一人。
與宿眉卿并肩而行的聞扶光腳步一轉,他面對着老人的方向擡起手,一道早已掐好的法訣将那道陰冷的靈識抵擋在外。
聞扶光神情冰冷,他靜默看着老者。
黑袍老人見此驚訝:“你倒是反應比他快。”
人群見此也并不在意,他們低聲議論。
“就這麼簡單的擋靈識都需要别人幫……”
“肯定是走關系進來見世面……”
聞扶光聽着四周響起的議論,還不等他反擊,一隻纖細修長的手從他一側伸了出來。
在衆人訝異的神情下,宿眉卿手一屈,直接把老人的靈識抓在了手心。
老人隻覺自己放出去的靈氣一緊,他耷拉的眼皮罕見跳了三下。
宿眉卿從聞扶光身後站了出來,他抓着靈識的手收緊,充盈的靈氣從盤踞在他識海的天脈身上奔騰而下,遊走于周身經脈。
而後在少年指尖滲入不請自來的靈識上,随即炸開。
靈識被撕開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便老人切斷靈識的速度極快,也還是受了點影響。
他往後退了幾步,平複下經脈翻騰的靈氣。
老者擡起頭,對宿眉卿怒目而視:“臭小子,你竟然敢這麼對老夫的靈識?!”
“前輩放出的靈識不就是為了試探我修為而來麼?”宿眉卿含笑望着黑袍老人,“我這般做不就讓您和諸位都得償所願了?”
圍觀的衆人全都啞口無言。
靈識被一個比自己實力低微的年輕小孩破壞,黑袍老人感覺自己的臉上都好像出現在了巴掌印。
他一怒,剛要擡起手給對面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訓,一枚從樹枝上落下的綠葉就将他手上的動作打斷了。
緊接着,一張堪稱面熟至極的臉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花竟夷涼幽幽道:“胡長青,試探不成就開始惱羞成怒要動手了?”
花竟夷的出現讓四周的人全都面色一變,他們紛紛閉上嘴,開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花,花……”胡長青極薄的唇瓣微抖。
花竟夷怎麼會站出來?!
“這位前輩,本就是您冒犯在先,如今還要動手,這是否有些不合适?”一道謙和有禮的聲音從胡長青左側傳來。
老人凝神轉頭,這才發現飛陽宗的隊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而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觀鶴行,此時也站在了他附近。
青年面上雖笑,可胡長青卻覺得頭皮發麻。
看熱鬧的衆人此刻也默默閉嘴,全都離飛陽宗和胡長青遠了些。
“胡前輩?”觀鶴行見人不說話,他恍然,“想來我是小輩,還不配與您交涉。這樣,我便讓賀文賀長老與您說話好了。”
“不不不不不。”胡長青乍一聽到觀鶴行的話,吓得嘴皮子利索了幾個度,他額頭直冒冷汗,“少宗主說得哪裡話,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對這位小友多有冒犯了。”
老人說完,趕緊朝着宿眉卿拱了拱手。
觀鶴行見好就收:“前輩好歹是化神期大能,我師弟怎好受你的禮,隻是希望接下來的時間莫要起争執就好。”
胡長青臉皮一抽:“那是自然,老夫想起有東西忘了拿,這就走了。”
黑袍老人說完,也顧不得臉上挂不挂得住,直接掉頭就走。
觀鶴行目送胡長青逃也似的離開,他掃視了一圈,寒聲道:“諸位還有想試探的麼?”
青年說話時,賀文也放出了威壓,合體期的威壓如一座大山,沉甸甸壓在衆人頭頂。
聚在一起的人堆在威壓下,頃刻間便散開了。
眼見場面恢複正常,觀鶴行才回頭看着宿眉卿;“剛剛沒注意到這邊,你沒事吧?”
宿眉卿笑眯眯回應:“我沒事,多謝大師兄解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