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彭高愣了一下很快回神,他笑着道,“這秘寶再好我們也得有命拿不是?”
“你一人劈開裂縫,想必也傷得不輕。”男人看了眼宿眉卿手中的劍,他接着勸道,“與其一人陷入險境九死一生,不如我們各取所需。你若是在意的話,那這一路而來的秘寶都你先挑,我們絕不插手。”
宿眉卿看着彭高,面前的人雖然面容不算多出彩,可神情真摯,看上去真的很關心他。
在白玉京時,宿眉卿從未進過秘境。
而來到八州時,他唯一進去的秘境還隻待了半日都沒有。
雖然彭高可能另有心思,可他們确實常年在各種大小秘境混慣了的,總比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面橫沖直撞要強許多。
少年盯着男人看了許久,久到彭高都有些心虛了,他才慢慢點了點頭:“可以,我們暫時一起行動。但若是我找到了朋友,我們就得分開了。”
“好好好好。”彭高喜笑顔開,“這也行這也行。”
彭高高興過後,試探道:“那我們現在便出發吧,之前已經在通道裡耽擱了這麼久,我們抓緊時間往深處走才行啊。”
少年點頭,才走了兩步就又停了下來。
彭高心中一緊:“怎麼不走了?”
宿眉卿看了看沾滿泥污,破破爛爛的衣裳,他皺了下眉:“我先去換身衣裳。”
“哎……”彭高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呆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少年走遠。
“彭兄,我們就真的站在這等?”等人徹底離開視線,有人上前問,“他不會趁機跑了吧?”
“我們這麼多人,他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彭高收回視線,他看了眼身側的人,“何況我們又沒表露出什麼對他不善的情緒,他哪來的理由跑?等着吧。”
“那衣服髒是髒了點,也确實破了不少有點難看,可又不是不能穿。又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小姐公子哥兒,哪來那麼多事,真是矯情!”有人不耐煩,“彭兄,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何非要帶着他。有等他換衣裳的時間,我們都已經飛出好幾裡了,說不定洞穴都已經探了好幾個了。”
彭高被埋怨也不生氣,他嗤笑一聲:“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留他,自然是有他的用處。我們和他站了這麼久,你就沒發現他修為不對嗎?”
“修為?”衆人愣住了,他們經過彭高的提醒回想了一下,頓時震驚,“他好像才煉氣?!”
是煉氣九層吧!
一個煉氣怎麼可能在飛陽宗外派的隊伍裡,甚至還能用劍劈開虛空?
“我也沒從他身上感應到僞裝靈器的氣息。”有人不解,“再說了,他一個飛陽宗的弟子,隐藏自己修為做什麼?”
“這還真是不起眼……若是有這個靈器,加上運用得當,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拿不少好東西呢。”
靈氣越低微,越不受重視。這要是用在特定場合,一定可以出意外的效果!
“彭道友看上的,恐怕不是這不見頭尾的靈器吧?”人群裡響起一道平和泛冷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眼神冷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手裡那把靈劍,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一位身穿藍袍的男子疑惑:“那把劍又怎麼了?”
“沒見識的東西。”有人點明彭高的目的,他不僅沒生氣,反而高高在上的出言解釋,“那小子就算有靈器隐藏實力,可如此年輕,真實修為又能高到什麼地方去?他之所以能在靈氣亂流中劈開一個口子,全仰賴于他手裡的那把劍!”
彭高:“那是一把天級靈劍。”
心存不滿的衆人眼睛在此刻全都瞪大了。
最先看穿彭高心思的人補充:“還是一把沒有認主的天級靈劍。”
所以誰能最先讓這把天級劍認主,誰就能擁有它。
衆人沉默不語,可呼吸卻愈發沉重。
“陰陽秘境果真是來對了。”彭高捋了一下自己嘴邊細短的胡須,“那幫宗門世家早早離開,誰能想到可遇不可求的天級靈器會在這樣的人手裡,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大造化。”
有人難掩心中急切:“那我們何不……”
補充的人瞥了眼他:“急什麼,他連天級靈器都不屑于認主,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的東西。這裡離秘境的中心區域少說也有數千裡,這一路總歸要物盡其用才是。”
“路雲江所言極是。”彭高點了一下頭,“這一路我們團結一緻,待到合适的地方,我們便……”
男人說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這幫人中,彭高顯然是處于領導地位的,男人怎麼說他們怎麼做。
“一切聽彭兄和路兄的!”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彭高他們回頭,入目便是一大片似被雨打濕的海棠粉。
宿眉卿換下了飛陽宗的雪白弟子服,如今穿的是自己準備的衣服。
粉衣藍縧,通體金玉為飾,看着貴氣異常。羽袖末端的顔色豔麗如霞,往上看卻和粉色中和得很好。
少年周身一塵不染,如春日初開在枝桠上的花朵。
這樣的他,竟比身穿弟子服時還要耀眼一點。
衆人看着宿眉卿,腦子不知為何閃過一段話。
倘若宿眉卿剛剛是這身裝扮,他們恐怕不會忽視他。
宿眉卿語氣硬邦邦的:“換好了,出發吧。”
他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多好。因為就在剛剛,他發現自己寶貝的頭發被切斷了很大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