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高和路雲清并不可憐這些人,甚至他們還嫌死得不夠多。
整個半空幾乎都被各式各樣的枝條鋪滿,彭高擡劍打歪掃過來的蛇尾,卻被從左側襲來的粗枝打了個正着。
粗枝刺穿男人整個手臂,鮮血淅淅瀝瀝沿着枝幹往下落。
彭高死死抓着劍,徒手捏碎了那根粗枝,随即朝後暴退了數裡。
他往嘴裡塞了好幾枚補充靈氣和止血的丹藥,看着打到現在隻有個别鱗片出現傷痕的蛇王,心底彌漫起無力和絕望。
“這蛇鱗片堅硬無比,還在加持它的地界上,我們不是它的對手。”他扭頭道:“宿小兄弟,要不趁現在我們尚且有力氣抗衡,趕緊撤出去逃跑吧?”
“逃跑談何容易?”路雲清咽下一口血,他面色難看,“這附近木系靈氣異常鼎盛,它哪裡會輕易放過我們?隻怕我們跑得靈氣耗盡,剛好入了它的口。”
彭高在心裡連罵了數聲。擡頭就看到一道身影從他餘光中蹿了出去。
彭高:“?”他凝神看過去,頓時大驚失色,“宿眉卿!你一個人過去幹什麼,快回來!”
宿眉卿理都不理彭高,他手心光芒一閃,看準朝自己襲來的樹枝,飛身而出時手中出現了一把玄黑色的細劍。
細劍四周萦繞着股淡淡的靈光,從中劈開了飛過來的枝幹。
枝幹劈成了碎片,宿眉卿在空中點在其中一片上,借力與蛇王無限制拉近距離。
彭高和路雲清看得冷汗直飚,但人已經過去了,他們也隻得重新運起體内靈氣,盡可能替宿眉卿清掉他身後長出來的綠植。
“隻有他手中有天級靈器,若是連他都傷不了這條蛇王,那我們就真的得交代在這裡了。”路雲清低聲和其他人說,“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定得盡最大的努力幫他!”
即便路雲清不提醒,他們也知道該怎麼做。
十幾道風格迥異的劍鋒貼在宿眉卿身側,為他清掃出一片安全的區域。
宿眉卿看着一波一波貼上來的劍鋒,平靜的眼底出現了一瞬的波動。
他瞥了眼身後那幫人,一腳蹬在一片劍光上,而後挽劍刺出。
四周風聲呼嘯,宿眉卿靠近蛇王時,險些被那沖鼻的腥臭味熏暈過去。
他握劍的手發抖,鋒利的劍鋒在層層疊疊的鱗片上擦出了火花。
白毛青須蛇王輕蔑掃了眼宿眉卿,尾巴與藤蔓一同朝着少年卷過去。
彭高他們一邊要顧及自身,一邊要為宿眉卿清理藤蔓,一時間分身乏術也無法再做多餘的事。
如今看着那壓下來的蛇尾,隻能幹着急。
宿眉卿回憶着記憶中并不算多的招數,他揮劍斬斷藤蔓時,數根分化出來的命線就此勾住了蛇尾巴。
在金線勾住蛇尾的時候,環繞在它四周的綠色靈氣化為利刃朝着金線砍了過去。
“那是什麼東西?”有人看見金線,略顯詫異道,“那麼細的線,蛇王的靈氣靠上去,竟然連彎都不彎一下?”
“許是什麼高階寶物吧。”彭高手上動作變得緩慢。
路雲清輕易就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渴望:“這人身上的寶物還真多。”
彭高在此刻無比希望宿眉卿能和蛇王一起死了。
遠處,少年翻身上了蛇王的後背。他手一撐,整個人便躍上了那顆巨大無比的蛇頭。
宿眉卿單膝跪在蛇頭上,他隻需略一垂眼,便能看見覆蓋着薄薄鱗片的蛇目中間,有一枚散發着淡淡金白光芒的火焰印記。
隻是那光芒實在是可有可無,需要貼得很近才能看見。是以在場這麼多人,竟無一人提前察覺到此處痕迹。
印記風格與蛇的風格十分割裂,宿眉卿想也不想,直接舉劍刺了下去。
天級靈器的威力不容小觑。鋒利的劍刃在宿眉卿充裕的靈氣加持下,直接刺破了鱗片,帶着濃烈腥氣的血冒了出來。
白毛青須蛇王吃痛,怒吼一聲甩起了腦袋。
與此同時,還有無數騰空而起橫貫襲來的藤蔓。
宿眉卿眼神一冷,他當機立斷直接抽劍起身,落在了蛇王盤起的軀體上。
少年落下的刹那,便在蛇身上落下了數道陣法。
藤蔓與恐怖的靈氣突破幫助宿眉卿的層層劍光而來,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異常稀薄。
靈劍鋒利的刃邊砍在蛇身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聲音出現的,就是一路激起火花。
天級靈劍所過之處雖然在鱗片上留下了劃痕,可離傷到蛇王還差許多。
饒是如此,蛇王也被激怒了。
震天狂吼下,靈氣與藤蔓擰成一道旋,狠狠打向了宿眉卿。
緊随而來的,還有淪為一片廢墟的林地。
遠處的人眼看四周一陣地動山搖,蛇王也有徹底狂暴的迹象,他趕緊出聲提醒宿眉卿。
“蛇王身體的鱗片便是上好的靈器。”路雲清的聲音遙遙傳來,“别在上面功夫,快去頭頂出血的地方補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