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婤跪在階前,下着雨,忱鴦欲上前扶起,這時,李妩玄沖過來,将顧婤摟着,喚道:“表姐快起,我扶你回屋。”忱鴦欲待上前推開李妩玄,這時,皇後、太子以及容绮衆人,自殿内出來,皆在門口瞧着。
忱鴦止步。
隻聽那老夫人喊道:“來人,送晉王偏殿幽禁自省。”瞧着晉王被侍衛押走,顧婤上前攔住,喊道:“你們放開她。”老夫人厲聲道:“拉下去,誰準她來正殿的。”當即侍衛上前,就要把顧婤押下去,幸得李妩玄在旁,喊道:“誰敢過來。”這李妩玄出身高貴,在将士當中又頗有威望,侍衛不敢近身。
李妩玄扶着顧婤回,她不肯,一直嚷着放了晉王,惹得老夫人怒,又有那容绮在旁煽風點火道:“姐弟關系這般好了,老夫人的話竟都不放在眼裡了,合夥兒欺負老人家可是?”
隻是随口諷刺,顧婤聽着卻刺耳,一時慌了神,隻是跪在晉王跟前,不肯叫她被侍衛押走。那老夫人又下令,着侍衛将顧婤帶下去,一來有李妩玄在旁護着,再則有皇後,誰也不敢對顧婤動手。
容绮又語帶諷刺,道:“此事關系社稷安危,不處置晉王,置太子妃與何地?!”
雖說晉王冤枉,可是,此事關系甚大,晉王實該被幽禁,而這已經是很輕的處置了,誰想,顧婤竟然這般鬧,皇後卻也無用。
無怪顧婤擔心晉王,她多次夢忱鴦不吉,在夢裡,忱鴦被用繩子活活勒斃。卻與晉王有甚的關系?隻因顧婤越發覺得,晉王與夢境裡的忱鴦是一個人,或者未來的命數相同。至于眼前之晉王究竟是誰人,則未知也。
在别人眼裡,顧婤對晉王之關心,卻是過度了。誰人不知,晉王自小将自己關在廂房不出,不見任何人,與顧婤之間實無手足之前,卻觀此時之顧婤,瘋了似的,為了晉王。
皇後窦慎都驚訝了,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晉王。
顧婤知自己亂了分寸,卻無心思量這些,呆呆地跪在那兒,李妩玄在旁扶着。忱鴦至她跟前,說道:“我不會有事,父皇隻是叫我自省幾日而已,阿姐回罷。”
晉王的身影在煙雨裡逐漸模糊,越來越遠,顧婤凝望着,耳邊是她溫柔的話語。癡癡的望着,含水杏眸深沉。織月在旁勸,“回吧,為晉王求情卻是無用的,隻會叫老夫人厭晉王。”
回寝殿,腦子昏昏沉沉的,心亂,腦子裡都是旖旎殘夢,自己在大殿門口為晉王而發瘋的情景,也不斷在腦海裡閃爍。清醒過來,方知自己之行為何等荒唐,又擔心旁人妄加揣測晉王,心内十分懊悔。
最擔心的,卻是晉王對自己的态度,當時自己頭腦昏聩,一發隻知護着晉王,卻未曾注意晉王的态度,她是怎樣表情,可是表情冷冷的?定是了,她平日裡端的是清冷,不在乎一切,一定也不在乎她為她做的一切。顧婤越想,越覺得自作多情,臉羞臊紅了。
卻說晉王被關在偏殿,顧婤來書房求父皇,被侍衛擋在外面,跪在書房門口多時,也無人理會,便一直跪着。這時,太子來書房,顧婤上前求情,道:“你為二弟求個情罷。”那太子妃在旁諷刺道:“你是什麼人,也敢來求太子,你一個前朝的皇後,被降為公主,還當自己是相府的嫡長女呢,賴在皇宮不走,待我成為皇後,定将你趕出京師。”
顧婤自知自己與顧顯敢感情不深厚,欲待離去,太子卻推開太子妃,與顧婤一旁說話,道:“我可以為二弟求情,可我需要二弟幫個忙。”問:“幫什麼?”說:“救纭荨出來。”如何處置纭荨,顧婤倒不在乎,隻是這事卻難了,那纭荨被關在大牢,不日問斬,如何救得。太子說道:“不答應,我不會救晉王。”問如何救晉王,則說:“其實我有一計,保證可以叫父皇免了二弟的罪,可你必須答應幫我救出纭荨。說:“不是不救,真正無計可施。”太子道:“法子總會有的,李妩玄負責守衛皇宮,從大牢裡救出個人,卻是容易之事,此事須從速,你答應不答應?”顧婤隻得答應,問如何救出晉王,則說:“與南陳戰事在即,改明兒早朝,我推薦晉王訓練将士,父皇能不放了二弟?反正我對朝政不感興趣,二弟伐南陳,正好我清閑。”兩人商量定。
翌日,皇上果召諸臣商議伐南陳之事。顧缯出位奏道:“臣就禦外敵一事有事啟奏,聖上素有統一中原之雄心,如今北方一統,隻南朝之陳國待統一,去歲,南陳國一代雄主病逝,自後主繼位以來,任用佞臣,更是荒淫無度,臣認為這是攻打南陳的大好時機。”皇上因問:“南陳有長江天塹作為保護屏障,渡江作戰不是容易之事,卿可有計策?”顧缯把自己的計策詳細說了,最重要的一處,則是,必須由一位皇子,親赴南陳,領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