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人凰目瞪口呆。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懸絲診脈?
禦醫突然拉緊了絲線,沉思片刻,雙手一震,絲線松脫被收了回去。
“看脈象,陛下已無大礙,若是擔心餘毒,我可開幾張方子,拆人送去禦藥房,每日早晚煎服,不消三日便好。大人,若無事了的話,屬下就不在這裡打擾陛下休息了。”禦醫一邊收拾絲線一邊轉頭對崔瑷說道。
“宗老回程且行慢些。”崔瑷半笑不笑地從一旁的書幾前拉出禅椅自個坐下了。
“皇上,微臣告退。”禦醫宗閣又朝李人凰的方向彎了彎腰,随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是,我讓你走了嗎?
李人凰氣樂了,她不滿地瞪了禦醫的背影一眼,随後又瞪向崔瑷。到底誰是皇上,要不然給你當得了呗。
“真失憶了?”崔瑷猝不及防地問道。
李人凰搖頭又點頭。
崔瑷噗嗤笑出了聲。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李人凰啪的一下拍在木榻邊緣,威嚴沒體現出來,反倒是因手疼紅了眼眶。
“怎麼?要怎麼處罰我?拖出去斬了還是押入大牢。”崔瑷惬意的窩在禅椅上,一邊把玩着銅嵌金絲的龍形鎮紙一邊歪頭瞧着李人凰。
“你你你,來人!朕的侍衛呢!”李人凰扯着嗓子大喊。
靜。
除了靜還是靜。
她的喊聲仿佛一粒落入大海的米粒,毫無聲響,也掀不起一絲漣漪。
崔瑷玩味地笑,那雙漂亮且狹長的眼睛卻變得銳利、冰冷、不近人情,像在審視獵物一般緊緊盯着李人凰。
封閉安靜的房間裡充滿了漫無邊際又不知從何而來的死寂。
氛圍逐漸走向詭異。
李人凰喘不過氣,左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胸前的衣領。她完全不記得原主小說有這麼一号人物,這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她以前隻在教導主任身上見過。
啪的一聲,崔瑷手裡的鎮紙落在了書幾上,李人凰吓得一抖。
“莫非真的傷到了頭,看起來是真的忘了,罷了。”崔瑷淡淡地自語,似乎頗為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随後起身走到李人凰旁邊,“起身。”
“幹,幹什麼?”李人凰有些怕她。
“臣不過是瞧着皇上難受,想幫皇上解除束縛罷了。”崔瑷換上了最開始的淡笑,表情也親和了不少。
“你知道?”李人凰木木地站起了身。
“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不知道。”崔瑷輕聲說道,動作輕柔的拉開系帶,緩緩地從外向内,一件件的解開,先是外袍再是内衫,最後到了束胸。
崔瑷的手有些涼,劃過李人凰肋骨旁的皮膚時,涼意讓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别怕,我不會怎麼你。”崔瑷聲音又輕又緩。
李人凰沒頭沒腦的說了個“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