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就像面前的小哭包,使劍和不使劍一樣判若兩人。
執劍在手,眼神堅毅地像是要入黨,哪還能跟第一次見她時哭得梨花帶雨,放聲慘嚎的鬼樣子聯系到一起。
李人凰釋然了:“散了散了,以後離遠點,我不喊救駕,你們就不用冒出來,明白嗎?”
“明白明白。”崔琯一招手,率先撤了。
“在想什麼?”李人凰轉過身,正好瞧見易道暹在發呆。
“沒想什麼。”
“唉,你瞧!”李人凰突然興奮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遠處天邊,飄來一大朵的雲彩,白花花的,像是一朵巨大的棉花糖。後頭跟着的一小塊,層次分明,在暗藍色的陰影勾勒下,又像是一隻帶着笑顔的小狗狗。
“狗狗在吃棉花糖!”
易道暹不說話,神色有些古怪地注視着李人凰的側顔。
入夜,李人凰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一想到明日早朝她就有些心煩。
自從她安心躺了幾日後,積壓的痛苦還是找上了她。一想到平日裡是不需要上早朝的她就難過,奈何她貪圖享樂,多沉迷床榻了幾日,結果就是多了幾日的早朝,她實在是悔不當初。
還有一個問題困擾着她,那就是孤枕難眠,以前沒感覺,自從女主來了以後就漸漸起了心思。
奈何易道暹每日都老實地睡在偏殿,隔着她有十萬八千裡,夜夜如此,一次都沒有僭越。
李人凰是既恨又恨,隻恨自己。倒不是她不想和易道暹睡一塊,而是不敢。
她怕易道暹發現她是女的。
就這麼簡單。
仔細想想母後應該是思考過這個問題的,讓她結婚多半是有計劃和依仗的。
但她沒有哇,她連母後之前有沒有找她聊過這個問題都不知道。
她思考了幾日,得出的結論是要是被易道暹發現她是女兒身的話後果可能會非常嚴重。說不定會死人。
女扮男裝當皇帝的事情有多炸裂就不談了,單說易道暹能不能接受女的和女的結婚就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雖然李人凰非常喜歡易道暹,但她從不覺得易道暹是喜歡她的。
易道暹現在的順從不過是建立在她手握皇權的基礎上的,背後有沒有其他目的另說,一旦她手裡皇權崩塌,那易道暹對她的态度可想而知。
這樣就導緻李人凰一直處在想親近又不能親近的情感旋渦中徘徊。每天都是嘻嘻不嘻嘻。差點成了魔怔人。若是可能她真的很想當一個“昏君”,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但不早朝的君王從來都沒好下場。
她要克制加努力。
最近相處下來,易道暹對她依舊是冷淡那一挂的。
不過她也稍微摸到了點門路。
易道暹心軟,很有母性心裡,且吃軟不吃硬。
往後隻要她一直示弱,撒嬌,那還不是手拿把掐,遲早有一天就能把易道暹帶溝裡去,不對,是掰彎。
罷了罷了,趕緊睡覺。
明兒趕着上朝。
李人凰樂呵呵地合上眼,硬躺了一會兒,然後又一骨碌坐了起來。
不好,她好像真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