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楚來自西域十國之一的雪國,是雪國長公主麾下的心腹。十數日前,她扮作挑夫混入鴉寒國的商隊,随行進入了雲國境内。
商隊攏共三十人左右,除了一名擁有通行官文書的管事外,其中有二十五人是來自鴉寒國的暗殺組織“鴉烏”的精銳,剩下的大抵是如烏楚一般從四處招募而來的苦力。
離開了入境時的官道,商隊後邊一直走得是水路陸路交替的小道,一路避人耳目,磕磕絆絆地總算來到了萬頃城。
到了萬頃城後,商隊一行住進了當地的酒樓,并結算了銀錢遣散了一衆苦力。
“鴉烏”的殺手倒是心善,并沒有選擇暗中處理掉她們。
烏楚領了銀錢去外頭小巷子裡繞了幾圈,又悄悄地返回酒樓一同住了下來。
烏楚暗中觀察着那一行人的動作,發現他們吃住都在屋内,并未外出,也沒有見人,隻是偶爾會到大堂喝酒。
兩日後的深夜,一輛稍顯樸素的馬車停在了酒樓門口,馬夫上了樓,敲響了商隊的房門,片刻後換了一身皂隸服的商隊殺手們擡着兩口大箱子下了樓。
烏楚聽着聲響把支摘窗開了一道縫,看向下邊,馬夫消失無蹤,那一行人跟着那輛樸素的馬車往北大門的方向去了,瞧着是要從北邊出城。
稍稍等了一會兒,烏楚推窗而出,施展輕功,從屋頂上邊跟了過去。
殺手們出了城,一路北上,馬不停蹄地趕往京都。
烏楚遠遠地跟在大部隊之後,一面跟一面也在觀察,漸漸摸清了這群人的習慣,除了日常交談,他們有時會用特殊的手勢和哨聲交流。
搞明白了意思後。
在某一日深夜,烏楚幹掉了其中一位出來放哨的殺手,換上他的衣服,又簡單地易容一番後,算準了時辰,重新回到了隊伍之中。
五日後,馬車領着冒充成皂隸的衆人順利地進入了京都。
僅僅休息了大半日,待到二更天,二十五人一齊換上夜行服,戴上面具,身負彎刀,分成兩隊悄悄潛入了皇城。
一隊去往順心宮。
一隊去往西宮。
烏楚跟着的正好是前往西宮的那隊。
皇帝寝室,金紗帳外,鴉烏殺手一刀穿過侍衛肩膀的同時,烏楚在他的背後用彎刀貫穿了他的胸膛。
鴉烏的殺手做夢都沒想到會死在“自己人”手裡。
彎刀深深沒入身體,烏楚懶得拔,看了一眼那名侍衛,見她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就走過去奪過她手裡的長劍。
甩了甩手感正合适,烏楚心想,她果然還是更習慣用劍。
烏楚腳步輕點地面,一旋身,一劍破開了屏風以及後邊的一扇門,瞧着通透了,她才滿意地邁開腿,腳步輕盈地往那邊走去。
烏楚此番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人。
救一個女人。
一個對公主來說極為重要的女人。
李人凰啞然,與易道暹靜坐在偏殿的床榻上。
李人凰并不怕死亡,隻是怕死得莫名其妙,也怕在這裡死亡後就再也回不了現實世界了。
她在這個世界裡并無牽挂,唯一有些舍不得就是女主易道暹,也說不上來什麼理由,或許就是單純的貪圖美色,也或許是幾日相處的久了。
易道暹說話時喜歡看向對方的眼睛,一點都不避諱與人對視。
李人凰不太習慣這樣,用她發小的話說就是有點小i,以前玩cos時cos了瑪奇瑪,去漫展的路上差點被路人盯自閉。但易道暹看她,她并沒有躲。
細看之下,易道暹的眸子非常深邃,如寒潭一般,有種獨特的吸引力,李人凰瞧着入了迷,心底僅剩的不安感也随之消散無蹤了。
床帳放下,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繞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間。
又是一陣風,偏殿外面的燈籠搖晃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