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楚雙手被反綁在背後,低着頭安靜地跪在地上,似乎并不關心她們所談論之事。
崔瑷看向烏楚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
“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李人凰皺眉。她聽出來了,崔瑷方才的一番話裡明顯帶着嘲諷和陰陽怪氣,隻是不知道是在針對誰。
“此人并非來自靡羅沙國。皇上可曾記得三年前雪國使團來訪,她正是其中之一。”崔瑷走過去勾起烏楚的下巴,迫使對方擡頭,不帶任何情緒地審視着那雙灰色眸子。
“這麼說來她們其實是雪國刺客,若是刺殺不成正好憑着這一身行頭來栽贓陷害?”李人凰下意識反問。
“不對。”崔瑷收回了手,看向李人凰。
“又怎麼了?”李人凰冷臉。
“臣在來偏殿之前先在皇上的寝宮查探了一番。室内的一具屍體,死得頗為蹊跷。”
“哦?怎麼個蹊跷法。”李人凰順勢接話。她接完話就有點後悔,照這麼聊估計到天亮都審不完。而且她也并不關心這些,親自審問烏楚的目的隻是想知道是誰讓她帶走易道暹的,不然早讓人把她丢大牢了。
“那名刺客被人一刀紮入後腰,穿腹而亡。”崔瑷手淩空比劃了一下,“也就是說被殺者對殺人者毫無防備,殺人者一擊得手。這一點是一般高手難以做到的。”
“說重點。”李人凰手撐頭,打了個哈欠。
“簡單來說是自己人殺了自己人。”
“或者說是那名刺客以為的自己人殺死了他。”
崔瑷伸手從烏楚的背後捏住了她的脖子。隻要手指開始用力就能讓她緩慢地窒息。
“你的意思烏楚背叛了他們?”
“非也。她從一開始就和他們不是一夥的。至于那些刺客的身份,皇上或許能從她嘴裡得到答案。”
李人凰沉思了一會兒,說:“那,你見到小五小六了嗎,她們如何了?”
“見過了,傷得不重。眼下都送去宮内醫館療傷。”
“好。朕問你這些刺客到底是從何而來?”李人凰看向烏楚。
“不知道。唔。”烏楚話音剛落,她脖子上的手指就收緊了一分。
“嘴硬沒有意義,我勸你想清楚再回答。”崔瑷湊到烏楚耳邊低聲道。
烏楚沒說話。
崔瑷冷哼,默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烏楚的臉開始變得通紅。
“好了,停,崔子玉,你快把她掐死了!”李人凰出聲制止。崔瑷和她妹妹崔琯相比,是多了點心狠手辣在身上的。
崔瑷面無表情地松開手。
見烏楚緩了過來,李人凰才接着問:“朕再問你,是何人命令你帶走她的?”
烏楚還是不擡頭,不回話,仿佛丢了魂一般。
人沒帶走還被抓了你也不用這麼沮喪吧。
李人凰沒轍,說:“崔子玉,我把人交給你。你給我好好審!。”
“臣遵旨。三日之内必有結果。”崔瑷拱手。
李人凰看向坐在一旁阖眼小憩的易道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了。”
易道暹睜眼,眸色清冷又稍顯迷蒙地掃了她一眼後,點了點頭。
李人凰牽起易道暹的手,在一衆內侍的開路下往距離這最近的靜心殿走去。
供桌,書架和佛像之類的,一切雜七雜八的東西統統被移動到了角落。
随之而來的是一水的寝具。
原本靜谧的空間也熱鬧了起來。
從别處搬來的兩張床榻被并排放到了大殿中央。
宮女們前前後後,進進出出,有的拎着床褥、床幔,有的拎着枕頭、毛毯,亦或是水桶、抹布。全都在有條不紊地布置着睡覺的地方。
屏風,蠟燭台也被架設了起來。
李人凰坐在圓凳上,饒有興趣地看她們忙碌,這種事事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真棒。
而易道暹此刻正坐在她的大腿上,這是她死皮賴臉求得的,也是因為起初内侍隻搬了一張圓凳過來,她想讓易道暹先坐,易道暹覺得不妥才發展成這樣的,至于後面搬來的另一張圓凳,她才不管呢!
易道暹沒法,也隻能答應下來。
瞧她虛坐着,李人凰環住了她的腰,生拉硬拽地讓她坐實了。
易道暹皺眉,不過此刻的李人凰看不到,她心裡還在感歎,易道暹好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