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人凰喝了一碗生地黃湯,方才有些心煩,宮女端上來之後她看都沒看便喝了。
據小花說是養心安神的,說是有一日李人凰在例行問診時同禦醫說自己氣血不暢,下禦醫便命人去備了這方子。
小花是宮女,入宮沒兩年便到皇上的身邊伺候着了。
最近大小藥方都是由她負責,每日煎煮完畢分三個時段送去,大抵是她親自送,也不用管皇上喝不喝,反正放涼了就拿去倒掉。
生地黃湯的方子倒不複雜,生地黃八兩,生竹茹三兩,芍藥三兩,黃芩三兩,地骨皮五兩,蒲黃一升,不過六味藥,分别切細,用八升水熬煮,取二升七合湯藥,分作三次溫服。
不大費事也就多煮了幾次。
李人凰覺得自己的身子沒什麼大礙,也不需要經常喝些有的沒的,今次喝了純粹要怪易道暹。
剛剛糾纏了易道暹一番,對方神色淡淡的,并未表現出喜惡,搞得她也不清楚對方是喜歡自己這樣還是不喜歡。
至于那些水果糕點,李人凰本以為她不愛吃,于是就暗示對方來投喂自己。挑了幾個愛吃的果盤糕點擺到對方面前,甚至張口指了指自己的嘴,結果對方和她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後,竟然自顧自吃了起來。
很好。
李人凰很快讓人撤掉了吃食,該去用膳時,她也沒叫她,走到門邊,一回頭,對方又開始臨字帖,也不知道什麼魔力,寫得醜還要硬寫。
哼,詛咒你寫得越來越難看。
天色不早,李人凰吃完飯,便領了幾個侍從往順心宮方向趕去。
昨晚母後也遇刺了,于情于理她都得去關心一番。
半道上李人凰碰到了風塵仆仆的崔琯。
崔琯臉色非常焦急,見到李人凰時臉上的表情才安定了些。
“皇上。”崔琯三步并作兩步,上來就給她一個擁抱。
李人凰習慣了,拍了拍她的背:“何事?”
“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崔琯說着眼淚珠子就要從那一雙圓圓的狗狗眼裡冒了出來。
“好了,打住,你這兩天去哪了?”
“嗚哇,我姐坑我去了金州,說是幫她查一件事,結果路上聽說皇上又遇刺了,于是臣立刻趕回了京都。臣就不該聽她的。”崔琯哭抽抽了。
“好了,别哭了,朕這不是沒事嘛!”李人凰給她順了順背,好好安撫了一番。
“我回了宮,本想第一時間去見皇上,沒想到一回來就被我姐逮去勘察現場了。”崔琯梨花帶雨的,鼻涕眼淚全抹在了李人凰的龍袍上。
這姐們是一點都避人,一衆宮女以及侍衛也不好說些什麼。
“沒事,沒事。朕現在要去見母後,晚上再同你說。”
“好。”崔琯抹抹眼淚放開了她。
李人凰松了一口氣,見對方情緒穩定下來,也不再多說什麼,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李人凰見崔敏之的時候,對方還在用膳。
崔敏之用銀湯匙舀了一勺蓮子羹,對嘴吹了吹,喝了一口。喝完才看向她,似笑非笑地問:“怎麼,最近這般閑了?往常小半年也不見你來一次。”
“母後說笑了。兒臣聽聞母後遇刺,特來瞧瞧,諾,還帶了母後愛吃的,以及幾副藥材。”李人凰獻寶似的從下人手裡接過東西親自遞了過去。
“小鹿,收下吧。”崔敏之瞧也不瞧,吩咐了一句就接着喝起羹湯。
李人凰僵了一下,待到那名叫小鹿的宮女輕說了一句:“給我吧。”,她才讪讪地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