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茉也用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掌,一副你安心的眼神。
而此刻嚴秀娥則是混在人群裡,這方家院門已經熙熙嚷嚷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鄉下人沒有什麼消遣,這丁大點兒的事情都能被人茶餘飯後的說幾天,更何況這件“大事”呢。
“哎呀,這方玉竹原來是個這樣的人啊,真是看不出來。”
“不好說吧,那姜彩霞明面兒看着柔柔弱弱,背地裡指不定什麼黑心腸,和她娘半斤八兩。”
“就是就是,你們忘記那馬氏就是姜家的二房嘛,那手腕多着呢。”
“我看方玉竹那丫頭,要享受齊人之福了。”
人群裡叽叽喳喳響起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把這件事不得不擺在明面上。
嚴秀娥心裡暗罵着,姜彩霞這個小蹄子,看我小茉妹子怎麼好好收拾你。
可是她嘴上卻和相熟的那幾個婦人說道,“你們不曉得啊,我那表妹疼媳婦的很,聽說過幾天就要修大屋了,這姜家怕是眼紅吧,畢竟我那個姨娘去世的時候,那姜家是各種看不起呢,這下出人頭地了,又巴上來,哎……”
她的話沒有一句髒話,可是這裡外意思就是,方玉竹發達了,姜家眼紅眼巴巴的想要把女兒嫁過來,分羹一瓢。
果然,人群裡又一陣唏噓。
谷茉把身後這些變化看在心裡,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轉頭看向姜彩霞柔聲問道,“姜家姑娘,你說我女女相公輕薄你,是何時何地啊?她又是如何輕薄你的呢?”
姜彩霞一聽這話,心裡暗笑,蠢女人,這些她早就準備好了,整頓了一下心情,就開始哭哭啼啼的把那天她在河邊遇見方玉竹的事情說了一遍,隻不過是後面加上了莫須有的輕薄事件,她說的流利,好似背台詞一樣。
谷茉聽她說完,冷笑一聲,保持着笑臉,“姜家姑娘,你記性真好呢,尋常女子若是被人輕薄,隻怕是魂都吓掉了,你卻能夠清清楚楚記着這些細節,也是難為你了。”
姜彩霞的臉色變了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反駁,但姜還是老的辣,馬氏立馬為女兒辯解道,“這是我讓她好好想了幾天才想起來的,我們家彩霞一個黃花大閨女,總不能拿清白名聲開玩笑,早就聽說谷姑娘的大名,今天一見這悍妻的名聲真不是虛傳的。”
馬氏的話音剛落,人群裡就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這“悍妻”指的是妻子強悍話多,常對女夫君惡言相向,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這人群裡的笑聲也多半是譏笑,出嫁女子以此為恥。
可是谷茉卻不以為然,方玉竹心疼愛妻,裡面說道,“馬大娘,你别說笑了,我家小茉賢妻良母,哪是什麼悍妻,而我小夫妻二人更是恩愛有加,你們姜家何苦如此,當初我落魄之時提親被拒,我同姜姑娘的緣分也算是盡了。”
方玉竹保護谷茉的同時,還把先前的原由說了出來,這樣一來,就是姜家嫌貧愛富,先拒絕了方玉竹落魄時候的求親,如今看見方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又忍不住巴結上來。
“哎呀女相公,你偏生說這麼直白幹嘛?若姜姑娘真的是說了那莫須有的事情,日後還怎麼在陽北村過活呢。”谷茉心想,你不是白蓮花嗎?哼,老娘比你更白。
雖然口裡的話聽着都是為姜彩霞着想,可是這字裡行間都是說姜彩霞空口說瞎話。
姜彩霞一聽,哪裡願意,哭聲又凄厲了幾分,“谷姑娘,話不能這麼說,我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怎麼會拿自己開玩笑!”
“哎呦,姜姑娘啊,你這話可是說錯了,一,我不是谷姑娘,你得叫我方家娘子才是;二嘛,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個未出閣的女子,看見外女就該遠遠避開,怎麼還上前去親近?”谷茉聽了姜彩霞的話,都快要笑出聲了,真是愚蠢,這種情況下隻管哭就是了,這漏洞百出的謊話,隻會多說多錯。
姜彩霞被谷茉的話堵着一時半會兒無言以對,隻是伸出食指指着她,哆嗦着嘴唇道,“你,你……”
嚴秀娥看姜彩霞被谷茉的話擾亂了心神,适當的在人群裡高聲說了一句,“就是,難不成姜家妹子是故意勾引我表妹玉竹,被拒惱羞成怒來報複了?”
這話如同平靜湖面被砸進一塊石頭,瞬間看熱鬧的人群裡就炸開了鍋,人們的議論聲一茬蓋過一茬兒,此刻說什麼的都有。
這話是谷茉給嚴秀娥教的,雖然陷害姑娘家名聲并不磊落,可是姜家欺人太甚,這話傳揚出去,姜彩霞恐怕是找不到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