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茉一聽,頓時覺得眼前一亮,贊歎道:“相公,你怎麼這麼聰明啊,比我聰明多了呢。”
她高興地跑到方玉竹身邊,趴在她的背上,笑着說:“這個籃子編的時候還學咱們的竹筐一樣,弄一個标識,這樣别人就知道是咱們家的了。”
方玉竹聽到谷茉的建議,立即點頭贊同,并稱贊道:“還是娘子你更聰明一些。”
此時,歸安不在家,被芸香帶去見夏秀才了。
芸香說讓夏秀才給歸安當老師,所以此刻這對小夫妻才能如此大膽地親密,否則被歸安看到,還真是尴尬。
芸香帶着歸安向夏家走去,心中充滿了不安。
她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面了,也沒有聽到夏秀才說是否願意當老師,所以她心中還帶着一絲期待。
歸安年紀雖小,卻很機靈,他感覺到芸香心情的不對勁,便怯怯地問道:“芸香姑姑,你手心都有汗了,那個女夫子很吓人嗎?會不會打歸安屁股啊?”
芸香被歸安的話逗得笑了,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一些。
她蹲下、身子,用纖細的手指刮了刮歸安的小鼻子,笑着說:“不知道哦,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她直接抱着歸安,步伐更加堅定地向夏家走去。
當芸香和歸安剛抵達夏家院子的大門時,芸香的心裡再次湧起了一陣不安,她既渴望見到夏秀才,又害怕面對她。
歸安看到芸香猶豫不決的樣子,便關切地問:“芸香姑姑,你怎麼了啊?要不咱們回去吧。”
“哦,我沒事。”芸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鼓起勇氣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院門。
她心裡想,我們不能回去,我們是為了幫你找夫子來的,如果連門都沒進去,你娘以後還怎麼幫我啊。
不久之後,院門被打開了,出現了一位老婦人。
她佝偻着身子,面容滄桑,看起來比朱大娘還要老上幾分。
她睜着渾濁的雙眼,對芸香說:“姑娘,你有什麼事情啊?”
這聲音像撕裂的布帛一樣刺耳,讓芸香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人問完話後,又開始咳嗽,顯然是生病了。
歸安看到芸香還沒回答,便奶聲奶氣地說:“奶奶,我姑姑帶我來找女夫子的。”
“夫子?”老婦人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光芒,但很快又變得暗淡,她随即說道,“你們可能是找錯人了。”
“不,我确實是來找夏秀才的,希望她能給我這個侄兒當夫子。”芸香看到老人準備關上大門,便趕緊解釋。
老婦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她一臉驚訝地看着芸香,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是來找金瀾的?你是來找她做夫子的?”
芸香點了點頭,對老人耐心地解釋:“是的,我們是來找夏秀才的。”
老人的眼睛頓時濕潤起來,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是雙臂顫抖着,招呼芸香進院子,直說:“你快進來吧,我去給你們倒水喝,金瀾在屋裡,我去叫她。”
老婦人也沒有關門,直接轉身朝屋裡走去。
芸香看着老人的背影,心裡突然感到一陣酸楚,如果自己真的和夏姐姐在一起了,這個老人就是自己的婆婆了。
芸香進了院子,并沒有四處張望,一方面是因為夏家的宅子很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宅子的破敗,看得多了會更讓人難過。
不一會兒,夏金瀾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看到芸香抱着歸安,她一臉驚訝地問:“芸,芸香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嫂子讓我帶着歸安來拜師,你願不願意收下我侄兒這個學生呢?”芸香看到夏金瀾出來,心裡的小鹿亂撞,臉色也立刻變得通紅。
歸安仔細打量了夏金瀾一番,覺得她長得非常好看,皮膚白皙,不像母親那樣的小麥色,于是他笑眯眯地對夏金瀾說:“我娘說,夏秀才雖然有些迂腐,但學問應該還是不錯的,所以我來拜師。”
夏金瀾的目光從芸香身上移開,看到歸安那圓圓的小臉,認真的模樣,她忍住笑意,緩緩點頭道:“少年說的是,我确實有些迂腐。”
其實歸安并不懂“迂腐”是什麼意思,隻是從旁人那裡聽來的,他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