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景的話說的極度無所謂，似乎并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裡，她神情淡漠，倒是品不出來有多少難過。

曲朝微也隻是看了她幾秒，随即低下頭久久沒說話。

一頓飯終究吃的人心中不愉快，曲朝微吃完就走了，周自景想要去送，但被對方拒絕了。

“好吧。”周自景站在門口，看着馬車帶着曲朝微離開，她的笑意也瞬間消失，内心還是很糾結。

周自景低下眼眸，她素來不喜歡想這些東西，當下就決定直接去問當事人。

今天有探子來報，這支樂隊每日下午都會出來吃茶，好巧不巧那家酒館是她周自景朋友的。

當今的女官衛芊芊手下的商業，她倒也是能分一杯羹的。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周自景剛上樓就看見二樓窗邊的衛芊芊，她勾了下唇，“來問些東西。”

“找國師現在很寵的那支樂隊？”衛芊芊給周自景倒了杯茶，讓店小二去端點心過來，“想問什麼？”

周自景也不客氣，她直接坐了下來，看着衛芊芊的神色，語氣也放輕了不少：“我當初受傷，她沒……”

“嗯？”衛芊芊見周自景遲遲說不出口，心中也困惑起來，“什麼話連我都說不出口？”

周自景心一狠，她目光落在樓下行走的百姓身上：“安漣說，曲朝微給那樂師用了雪芝，但她又和我說這都是假的。”

衛芊芊仔細回想了一番，的确有這種傳聞：“應該是假的，但的确有這種傳聞，自景啊，國師至今沒阻止這謠言的話，就算是假的也能傳成真的。你去問他們，莫不是自讨苦吃。”

“我就是得個心安罷了。”周自景端起茶杯，她倚靠在窗框上，輕擡手抿了一口，“在你這裡我也明白了，不如說說你吧。今日怎麼有空出宮了？”

衛芊芊垂下眼眸，她生得很清秀，眼中全然沒有少女的純真，她輕語：“皇帝想要我遠離朝政。”

“她後宮那麼多妃子，何須在你身上下功夫呢。”周自景是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的，衛芊芊和女帝是青梅，更是兩情相悅，隻是天命弄人終究抵不過權利的誘惑。

衛芊芊勉強擠出笑：“誰說不是呢，何必糾纏着我。當初的山盟海誓都是過往雲煙，現在又來裝什麼深情，也是苦了她了。”

“陛下想娶誰啊？”周自景不是傻子，她本無意牽扯到這些中來的，武将對女帝到底是個威脅。

衛芊芊又給周自景倒了杯茶，她直勾勾看向周自景的眼睛，無聲動了動唇：“丞相之女。”

周自景動作一頓，衛芊芊出身寒門，本就在朝中和那些皇家子弟暗中抗衡，女帝這樣一來也算是徹底斷了她們之間的情分了。

“晚上來我家吃飯嗎？”周自景扯開話題，她撐着下颚，深深呼出口氣，“我們好久沒聚了。”

衛芊芊擺了擺手，她笑着打趣：“你這樣回頭要惹人懷疑了。”

周自景剛要開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她側目看過去，是那支樂隊。

這家酒樓東西昂貴，說到底曲朝微也是真的寵，舍得給他們花錢。

衛芊芊餘光看着周自景的神色，她好奇的問：“你當真就不生氣？”

周自景哼笑一聲：“我周自景是在曲朝微身上栽了，但這些人若是真的招惹到我，我就算是曲朝微找到我頭上，我也讓這些人滾出京城。”

她懶得去看這些人，眼不見心不煩，但人士不老實的。

昨夜占了她房間的笛師走了過來，她沖周自景和衛芊芊行了禮，說話也很輕柔：“見過兩位大人。”

衛芊芊轉過身，她擡了下手：“起來吧。”

周自景則扭過頭不去看這些人，态度明擺着。

“将軍，今日我們同大人說了。那房間我們不住了，您的東西還是在裡面，但當初騰房間的事情弄丢了不少東西，還望您不要生氣。”

笛師眼中滿是得意：“大人讓我們親自來給您——”

劍鳴聲滑過空氣，嗡的一聲讓周遭都安靜了下來，笛師吓得癱軟在地，驚恐地看着周自景。

周自景神色冷峻，她垂眸看着眼前人，勾了下唇：“你很春風得意嘛。”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弄丢了我的東西，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周自景手腕一轉，幹淨利落挑斷了對方一隻手，她微眯起眼睛，“你莫要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我不去找你，自己倒是來犯賤了。”

她直接踩在這人的腿上，目光掃視其他人：“我就算砍了你們的腦袋，你們也得給我跪下磕頭，誰任由你們如此狂傲的。”

幾個樂師紛紛跪了下來，周自景嫌惡地甩掉劍上的血迹，她抽出手帕，轉過身淡聲道：“拖去看大夫吧。”

她本就不想要這些人的命，隻是心裡有股氣。

衛芊芊看着發笑：“這些人當真是肆無忌憚啊。”

“姐姐也的确放縱着她們。”周自景也沒了心思，她起身扔下銀子，“我去趟軍營，你自己喝茶吧。”